瞥見門口的人,沈黎臉一白,下意識推了顧景淵一下。
為了方便安慰她,顧景淵本就沒坐好,被她一推,身體往后歪了歪,他抓住了沙發,才勉強穩住身體。
沈黎的注意力全落在了門口。
進來的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他一身黑色西裝,五官硬朗,哪怕臉上添了皺紋,也難掩英俊的相貌,沈黎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她曾在新聞聯播上,見到過他,舅舅還曾夸過他,他確實姓顧,沈黎從未想到,顧景淵和他是一家人。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個人又羞又窘,瓷白的小臉毫無血色。
顧父今日過來,是特意過來看他來了,他聽說月考顧景淵考了六百多分,心中高興,就親自來了一趟,想緩和一下父子矛盾。
誰料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抱成一團,顧父眉心跳了跳,都不知道,他竟然膽敢早戀。
早戀也就算了,還將一個女孩帶回家,他今日要是不過來,他還會做什么出格的事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顧慮沈黎在,才沒立刻發飆,只是冷冷看了顧景淵一眼,忍著怒火對沈黎說“你們才上高中,這位同學,以后還是別來這里了,你先回去吧,我有話跟我兒子說。”
沈黎小臉慘白,指尖都在顫,父母走得早,奶奶又不喜歡她,沈黎從小就會察言觀色,她自然感受到了顧父的怒火。
怕他教訓顧景淵,她白著臉解釋了一句“叔叔,我們、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景淵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望著顧父的目光也有些冷“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資格趕她走,該走的人是你。”
顧父惱他有些沒大沒小“你就是這么跟長輩說話的”
顧景淵輕哂了一聲“長輩你配嗎”
這話令顧父渾身一震。
顧景淵從小就有些怨他,怪他沒能護好媽媽,也怨他眼中從始至終只有工作,媽媽因為他早早去了,奶奶生病在手術室,等著他歸來時,他因為視察工作,去了外地,當時葉女士也跟著他一起去的外地,因為葉女士有些水土不服,住了院,他一直在照顧她,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奶奶咽氣的那一刻,還巴巴望著門外,顧景淵甚至覺得,他不配為人子。
奶奶走時,顧景淵高中剛開學,因為奶奶的去世,他月考考得很差,那是他第一次沒考好,顧父卻以為他是故意的,還站在長輩的立場教訓他。
那一天,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顧景淵很少見到他失態,正是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的成績糟糕時,他會動怒會著急,會氣急敗壞。就仿佛他的兒子,只能像他一樣優秀,根本不允許失敗。
顧景淵已經懶得再跟他糾纏下去,他聲音很淡“沒盡到長輩的義務,就少在這兒指手畫腳,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沈黎聽得膽戰心驚的。
手心里也滿是汗,害怕、緊張,卻抵不上對他的心疼,她想象不出,他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對自己的父親,說出這樣的話。
她反握住了顧景淵的手,像是在努力給他一點溫度。
顧父聞言身體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