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喬棲獨自在溫辭樹的床上醒來。
窗戶大開,窗簾一蕩一蕩的來來回回吹,光線忽明忽暗,喬棲動了動快散架的胳膊和腿。
被單褶皺的不成樣子,內褲和內衣掛在床角,而她的枕旁,還有一只撕開口沒來得及扔掉的岡本外包裝,整個屋子里都是歡愛剛剛散盡的味道。
喬棲隨手挑起離她最近的寬大t恤,是他的,上面還有她昨夜無意間蹭上的口紅。
剛穿上衣服準備下床,溫辭樹推門進來了。
他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穿著平常穿的家居服,與她一副要散架的樣子相比很是神清氣爽。
他問“醒了。”
她說“廢話。”
腳沾地準備起來,誰知卻差點沒站穩,眼看要跪在地上。
他伸出一只手架住她的胳膊把她扶穩“起不來就再睡會。”
“都中午了,還睡呢。”喬棲瞪他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上的咖啡,“給我煮的”
他“嗯”了一聲,把咖啡遞給她,她接過來喝了一口,醇香從喉入胃,再彌漫整個身子,暖暖的。
溫辭樹就安安靜靜在一旁站著看她喝完。
喬棲也真的頭一次把一杯咖啡全部喝光。
那之后,他接過她的杯子“中午想吃什么。”
喬棲想了想,問“家里都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處于有隔閡的狀態,日子也過得不像是在過日子了,溫辭樹想做飯,卻發現家里根本沒什么吃的。
喬棲無奈甩了甩頭“那只好出去吃了。”
于是他們準備出門吃點熱氣騰騰的東西。
好似只是很平常的一個晌午,天和平時一樣藍,鳥兒依舊停留在常見的枝椏上,鄰居家的陽臺上晾曬著剛洗過的白色床單他們一前一后在同一張床上醒來,討論最樸實的“等會兒吃點什么”,就再無其他。
好像再沒有比我們等下一起吃什么更重要。
而當溫辭樹和喬棲準備出門覓食的時候,這座城市的另一個地方,周野渡和段飛揚正打開第三瓶啤酒。
如蓬的榆樹葉子遮擋了灼熱的日光,濃蔭下,他們坐在靠著欄桿的天臺上,柵欄上的裝飾品是雞蛋花,白瓣黃心的小花朵把現場的環境襯托得格外溫柔。
因此周野渡灌酒的動作就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段飛揚也顯得低迷“你也別太難過。”
周野渡喉結一滾,咽下一口酒,鋒利的眼眸染上幾分酒氣,顯得他愈發狂放而不羈“如果咱們現在還是打一架就能解決事情的年紀就好了。”
段飛揚知道周野渡昨晚吃了大虧,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喬棲是真狠啊,我他媽狗一樣粘著她,她看都不看一眼。”老子有什么地方比不過那個溫辭樹”
“你也別埋怨。”段飛揚連連擺手,順口接上他的話,“小喬如果是個好追的女孩,反倒沒有魅力了。”
周野渡“嘁”了一聲,冷嗤笑了笑。
段飛揚捏緊了面前的啤酒瓶,想了兩秒才說“之前你們為什么沒成就是因為你不夠堅定。現在你不用再被家里安排了,為什么不堅定一點試試呢”
周野渡沉默了下來。
他不是不夠堅定,也不是不夠喜歡。
只是一個被女人恭維慣了的男人,突然要放下身段去求偶,本來就不是易事,何況現在那女人還對他愛答不理的,他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兒。
沒面子是次要,耐不住被傷的太狠,心里失失落落的難受,又怕她會厭惡自己,竟還有些許無措。
愛一個人,原來這么難。
遠處陽光透著樹葉縫隙燙在地上,日光明媚,周野渡卻在不該喝醉的時候喝的微醺。
有些記憶忽明忽暗。
他和喬棲在高一的時候認識。
那會兒正開秋季運動會,喬棲報了女子三千米長跑,他恰好報得是男子三千米長跑。
他們一起到檢錄處檢錄,她就站在他前面,馬上輪到她了,不知道是誰叫了聲她的名字,她轉身跑過去,馬尾辮恰好掃過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