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左要請之人,并不難猜到。至于他們口中的藍玉,則是一位比父親郭興還要名震天下的開國將領。可如今藍玉已經是大將軍、太子太傅、涼國公,又是何緣故能夠撼動的了他呢
也許,開國功臣自古都難逃一死,只因功高蓋主,甚有威名。遙想當年,常遇春將軍率領藍玉與父親郭興攻打錦州,擊敗元江文清和元朝丞相,是何等的快哉。
那時,他們只為心中的理想,推翻暴政,還百姓一片青天而今,天下歸心,朝堂已穩,卻又要面對爾虞我詐,人心難側
雖無親身經歷,但很多事情卻裸的發生在眼前,怎讓人不嘆,世間紛擾,功名虛幻呢。也許,柳若錦的選擇是對的;修身尊道,藏名清修也將是我的歸處
王璞拜別了蕭左,我順勢而下,從窗口而入,蕭左一怔,漸漸臉上露出了喜悅之情,“只聞喜鵲夜幕鳴,不曉大哥已途經。”
我與他相視而笑,“我也不曾想會在此處與你相遇,只是偶然間聽到那王璞提及到你,就隨之而來了。”
“噢郭大哥真是武功卓絕,想必剛才我與王璞的談話,你都聽到了吧”蕭左,再次驚訝道。
“是的。”我道。
“涼國公藍玉,我想大哥是認識的,此事,你怎么看”蕭左道。
“藍玉恩怨分明,有勇用謀,乃國之棟梁。只是不懂得內斂罷了。”我道。
“如此大事,郭大哥只用內斂二字概括,未免有些輕率吧。”蕭左道。
我微微一笑,坐在客房的靠椅之上,飲了口茶水,“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君無心,就算有些蜚語,又能何用”
蕭左望著我,神情有些失落,他拿起長桌上的酒壺和兩只杯盞,緩緩來到我身邊,坐了下來,“皇太子已故,皇太孫年幼。如今,原在皇太子身邊的根基大臣,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就算皇太孫朱允繼位,又能留下多少可用之人呢”
“賢弟,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左右的,關鍵在于人心。你如此年輕有為,卻整日皺眉不展,可知為何”我拿起酒壺,斟上酒水道。
“不知只覺朝堂無情,多有不平。”蕭左道。
“初見你時如此,今日你亦如此。執念太重,又持有立場,心境如何能平”我端起一杯酒,遞向蕭左道。
“初見之時,小弟并非只為素海棠而憂心。則是為病入膏肓的皇太子而傷神,當時只嘆全身才能,再無施展之處罷了”蕭左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道。
“凡事有可為,有可不為。既然賢弟有重托在身,自當盡心輔佐。”我端起酒杯,放在嘴邊,雙眼迷離,道。
“大哥,這偌大的朝堂,如今開國將領還有幾人鄂國公常遇春,暴疾卒;衛國公鄧愈,病薨;西平侯沫英聞皇太子故,吐血身亡;韓國公李善長,滿門抄斬;忠勤伯汪廣洋,被誅;誠意伯劉基,被毒死;德慶侯廖永忠,被賜死;還有您的父親陜國公郭興,死后追其罪。如今,所剩下的無不謹小慎微,大多已交出兵權,只求相安無事”蕭左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連連顫音道。
“賢弟,躲得過戰場上的刀槍,躲不過朝堂上的權爭。逝者已逝,多提無益。”我無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