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錦捧著殤沫的臉頰,柔聲道“是的。至少你可以知道方向。確定了方向,才會有堅守,也自然會有得到。”
郭明軒遠望著殤沫與柳韻錦,沒有任何言語。也許,此時在殤沫心中他已然成了大騙子,成了殤沫怨恨之人。他不敢向前,只是眉頭緊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尊上”暮云煙帶著眾人來到了郭明軒的身旁,剛要開口卻被郭明軒給打斷了,“噓,讓韻錦陪陪殤沫吧。”
郭明軒緩緩向岸邊的林間走去,他不再是風度翩翩的郭明軒,因為他的腳步很沉重,地面的土層上留下了他清晰的腳印來。
“暮門主,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隨鄭和一同下西洋。”郭明軒停下腳步,忽然道。
“尊上,您又稱我為門主了。十幾年前不就已改叫云煙了嗎”暮云煙駐足在郭明軒的身后,道。
“對,云煙。好久不曾這般喚過你了。”郭明軒轉過身來,神情異常沉重,道。
“尊上,鄭和已下西洋兩次。征用我江月門的船只也只一回罷了。若想促成此事,我想,我們要去見一個人。”暮云煙,道。
郭明軒微微一怔,道“誰”
暮云煙道“宦官王景弘。”
郭明軒驚道“噢”
暮云煙道“王景弘雖是宦官,卻助朱棣起兵稱帝,得到朱棣賞識。永樂三年,奉朱棣命,以副使身份協助正使鄭和,率62艘巨型海船、27800余名官兵和水手組成龐大船隊,出使西洋。也正是他,與我相約在蘇州劉家港的驛站中,達成的征調江月門船只的事宜。”
郭明軒道“一個助反賊朱棣篡位的太監,我不取他的性命,便已是恩惠。”
暮云煙聞言,眉頭微皺,拱手道“尊上,你殺了他易如反掌,但他也是能幫助我們隨鄭和下西洋的關鍵。”
“尊上,永樂三年六月,此人與我商議征調船只的事宜時,我觀察他良久。此人,眼光明銳,不但懂得察言觀色,還甚會把握時機,且膽大心細,不失為俊杰。我只需以仰慕之容,攜黃金百兩,與他私下見面,他定會答應。”暮云煙又接連道。
郭明軒一臉詫異,道“你怎知他一定會答應”
暮云煙道“首次下西洋,朝廷便率62搜巨型海船,而這62搜船,有幾艘姓鄭又有幾艘姓王呢而今年九月的第三次下西洋,巨型海船的數量定然不會少于首次的62搜,已有兩次出海的經驗,他自然知曉利從何來,油水從何而刮。試問,他就不想多一些真正屬于他自己的船只嗎”
郭明軒微點著頭,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云煙所言極是,他的確想有自己能夠操縱的船只。就算全不為財,多些自己的人馬,也是好的。”
“是的,尊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江月門的玲瓏八寶船,試問在民間有何人能比王景弘不用我們的,還會用誰的呢”暮云煙忖道。
“嗯。云煙,事不宜遲,你這就去辦吧。”郭明軒,忙道。
暮云煙回望了下江岸邊的殤沫與柳韻錦,略顯遲疑道“可殤沫”
郭明軒揮了下手,神情自若道“無妨。韻錦定能勸回殤沫。”
“嗯,尊上。我身邊的這兩位是賽威、賽廣,尊上還記得嗎十六年前,正是他們將抱著柳若錦的您,接到我江月門的大船之上的。”暮云煙微笑著指著身邊的二人,道。
郭明軒凝視二人,過了片刻,朗笑不斷道“記得,記得。如今,他們二人都這么大了,挺拔威猛,俊得很啊,哈哈哈。”
暮云煙笑道,“尊上,此二人如今不但是我江月門的左右使者,更習得了尊上傳授于我的無極圣劍,雖然只是略得皮毛,卻已是不凡。我走后,他們二人便緊隨于尊上,整個江月門也聽從尊上的調遣。”
郭明軒望著暮云煙,心中翻涌不斷若言十六年的江月門,就連眼前的暮云煙也掙扎在生死之間,那時的江月門雖然江面上的勢力絲毫未損,但絕不如五閻王滅江月門府邸之前的威名。那時,暮云煙將江月門托付與郭明軒,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