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神情自若,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抬起手中折扇,左右輕擺,連連接下殤沫轉動的劍鋒。
殤沫落地,來不及停下,又背對冷溶月,左腿抬起,右腳點地,一個后仰,劍身也隨身子后擺,直劈向冷溶月的頭頂。
冷溶月擺動身姿,將手中折扇合起,猛然蹬腿前傾,平舉右臂,扇端直擊向殤沫的腰部。只聽,“撲通”一聲,殤沫四腳朝天,仰在了地上。
“哎呀,你出招好快啊,既能躲避我的劍鋒,又能找出我的破綻,直擊之。冰弦,你好厲害啊。”殤沫拱起身子,摸著后腰,一臉痛感,道。
“哈哈,是嗎其實,你剛剛應該右腳尖旋轉,然后換左腳支地,甩動下身體,便能解下我這一擊了。甚至,你持劍轉身后,再弓腿向我側斬,也是一招很不錯的攻勢呢。”冷溶月盈盈一笑,道。
“話雖如此,可我剛剛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了。還有,你既能想到,我可以弓腿側斬,你必定也有應對的招式啊。看來,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殤沫忍著腰間的疼痛,沮喪道。
“你的后腰很痛嗎我好似沒用多大的力道啊。殤沫,無論是與人打斗,還是與人比試,都不要去想如何用一招就能將對方擊敗,特別是高手過招,更不能有此等心思。”冷溶月望著躺在地上略顯痛苦的殤沫,關切道。
“那那應該想什么”殤沫手扶后腰,緩緩站起,皺眉道。
“要想如何將招式連貫,你若能連續抵擋下對方的招式,你也就算是一個強者了。高手過招,往往只是輸在簡單的招式上,說清晰一些,就是一旦連貫不上,就會出現你剛剛的敗局。”冷溶月,緩緩道。
“看來我還差得好遠啊”殤沫的眸中露出一絲失落,道。
“不,你已然做到了,只是還不夠熟練罷了。現下,你還覺得招式與招式之間,有銜接得不自然的地方嗎”冷溶月,忙道。
“好似沒有了也。”殤沫微微側著腦袋,思慮了片刻,忽然眼前出現一線亮光,他笑道。
“正如你剛剛持劍躍起下沖,又持劍在空中橫身旋轉一般,若單從這兩個招式上來看,好似并沒有什么聯系,但在實戰中,卻能很自然的連貫在一起。因為面對對方隨變的招式,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招要出什么,所以看似沒有瓜葛的招式,其實都是可以相互轉換的。”
“這也是你修習的天傲劍法的精要所在,看似無招,卻有招;看似有招,又無招;以變制變,自然而然,連續不斷。再隨著自己的心境和身處的環境,使得招式由慢變快,再由快變慢;重中有輕,輕中有重,使得天時、地利、人和、完全結合起來,將對方擊敗。”冷溶月凝視著殤沫,表情異常嚴肅了起來,她好似想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講述給殤沫聽。
或許,她也意識到,她與殤沫相處的時日,已然不多了
“嗯,你這樣說也對。但,在我看來天傲劍法的精要在于融入,融入到萬物與萬象之中,風來借風;雨來行雨;雷鳴閃動,電閃擊殺。靜時如松柏,動時如狡兔;明艷如百花,飄逸如花落”郭明軒向二人走來,滿帶微笑,道。
“前輩。”冷溶月,輕喝道。
“心所向,力必行。激憤使招式凌厲;心悅使招式柔綿;萬物均可融,心隨萬物動。”郭明軒笑了笑,又道。
“前輩的境界,我等自然無法領悟。我也只得教殤沫些膚淺的東西,讓前輩見笑了。”冷溶月弓腿俯身一禮,道。
“不,白衣宮主言重了。你所言的看似膚淺,卻內含大道。我好似明白了,為何我一直教不會殤沫天傲劍法的原因了。或許,一直以來,我都以自己的眼界去引導殤沫,正是我這些自以為是的引導,反倒是限制住了他,因為他現下的年齡根本就體會不到這些”郭明軒,微微嘆息道。
“前輩,你”冷溶月望著郭明軒,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情,眼前的郭明軒已然是天下第一了,就連師父故遺名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卻毫無顧忌的在冷溶月面前言自己錯了,更言自己自以為是了,絲毫沒有一點身為長者的尊榮。
“好了,不多說了。我到這里,是因為該來的人已經來了。白衣宮主,你隨我一同去見見紅娘子吧。”郭明軒輕揮手臂,打斷了冷溶月的言語,他又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