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沫駐足原地,靜靜地看著冷溶月逐漸遠離,他不明白冷溶月今日為何如此奇怪,盡管他感覺到了冷溶月有些不悅,卻遲遲找不出原因來。
翌日,清晨,微涼。
在秋思閣中,郭明軒來到隔壁殤沫的客房外,輕敲房門,微聲喚語,“殤沫,起來了。我們該離開了。”
“噢師父,我們真的要離開了嗎怪不得冰弦昨日告訴我,我將要離開了呢”殤沫揉了揉朦朧睡眼,緩緩起身,伸著懶腰,道。
“她已然猜到你要離開了嗎也好,那我們也不必與她道別了。”郭明軒停頓了片刻,又緩緩道。
“可師父,殤沫想再見一面冰弦。我們何時能再來一趟這秋思閣呢”殤沫,忙道。
“為師也不知道。或許,以后都不會來了吧”郭明軒,低聲道。
“為何師父。”殤沫,不解道。
“或許不會再來,只是為師的意愿罷了。殤沫,以后可以獨自前來的,為師不會阻攔殤沫的任何決定的。也許,等你長大些,也不愿再來此處了吧”郭明軒,若有所思道。
“不,師父。只要有冰弦在,我想無論我長多大,都會再來看她的。她與殤沫相處的很好,還教會了殤沫天傲劍法。她對殤沫而言,很特別,好似師父一般得親近。”殤沫,皺起眉頭,毅然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債,這些債或多或少、或早或晚,都是要還些的。你有你的想法,別留下遺憾就好。”郭明軒的神情略顯憂傷,他回想起昨日紅娘子先傷齊煜,又自殺,從而雙雙斃命的情景,多少還是有些感慨的。
又想到他的妻子柳若錦,如今尚在無極閣中修行,又多少有些欣慰。畢竟伊人仍在,且過著她想要的生活。或,他當日一味糾纏,不肯放手,是否也會落個人去閣空,雙雙斃命的下場呢
也許,放手是愛的另一種方式,雖然痛心疾首,但能彼此成全,也是一種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郭明軒好似徹底釋然了一般,他微微一笑,又道“殤沫想見冰弦,那就快快起床,梳洗一下,為師陪你一同前去就是。”
“好的,師父。殤沫,這就下床梳洗,哈哈。”殤沫,朗笑道。
此時,秋思樓中,冷溶月也躺在床榻之上,但她并非還未蘇醒,還是正在忍受著全身冰凍的劇痛。她龜縮成一團,被褥緊緊裹著身子,還不時的打著冷顫,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血管都在持續緊縮著。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體內的寒氣已然不能在周身順暢的行走,且甚是紊亂。只因,她昨日過度運行內力,向棺木中灌入寒氣。她修習的冰魄寒光又是極陰的內功,身上的幾處經脈已被寒氣完全凝結住了,寒氣正直逼向她的心脈。
這樣的場景,對于冷溶月而言,絕非是第一次了,習武之人難免有內力損耗的時候。可,每一次內力損耗后,她都要經歷一番,好似在生與死之間徘徊過一遍的痛苦。
她無力去改變現狀,只能默默地忍受,因為她已數次挺過了這樣的折磨。
可,今日對冷溶月來說,好似有些不同,她的腦中清楚的知道,郭明軒與殤沫將會前來向她辭行。
盡管,她已早早醒來,獨自抵抗著寒氣凍結之苦,但還是無法起身如常。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是這般過度的。但眼下,無論她如何忍耐,如何調息,都顯得那么得有心無力
“宮主,郭前輩與他的徒兒殤沫,前來向您辭行來了。”一侍女在樓外,輕聲道。
“好我知道了。讓他們到樓外便可。”冷溶月顫聲連連,略顯遲疑的言語后,她的臉上卻泛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