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柳韻錦如孩童般向殤沫奔疾嬉戲而去,好似非要給殤沫好看不可。
然,也就是這般如孩童般的嬉戲,卻是柳韻錦從未體會過的,曾經那個她除了孤單還是孤單,除了靜靜坐便是靜靜看著一草一木
以琴為伴,一茶為友的她,也在這一刻,完全釋放了天性,一個屬于少女亦屬于女孩的天性
昨夜,皎潔的磚瓦,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這本是在大明朝最普通不過的磚瓦,但在這片國土上,卻是絕無僅有的。
叮叮當當響聲,加上這絕無僅有的磚瓦,若能招引過來人,也絕招引來得是最不該來的人。
占城雖大,但王居屋宇卻與百姓的居住之地相鄰,簡單的石墻也絕圍不住市井的吵雜。
那販賣波羅蜜與栗子的攤位,仍在升起著白煙,煙中彌漫著極濃的炒栗子的香味。
就在這清香再次撲入殤沫的鼻尖之時,他也收斂了所有的神態,靜下了一切得歡笑。
遠處,椰林與芭蕉葉在風中擺動,風已帶著暖意,但在他的腳下,卻仍是一片冷酷嚴寒,這嚴寒的來源恰恰來自一個人的臉上。
而,這個人也絕不是他人,正是那系銷摩鱗。
事實上,從磚瓦響動的那一刻,已有百名守衛圍滿了屋宇。赫然清醒過來的柳韻錦也絕不會想到,昨夜,她竟在王居屋宇之上,睡了一夜。
不但,睡了一夜,且是睡在殤沫的腿上。
一夜奔逃,竟在天亮后,又回到了原處,這也根本是她連想都不不敢去想的事情。
然,這卻是事實,事實上,她們已成為了上百人的獵物,被一圈圈的長矛給緊緊地圍住了。
她看了一眼殤沫,磚瓦下仍是伺機而動的捕獵者,但她方才緊張的內心泛起的不知所措感,竟在這剎那間完全變成了輕松與安逸。
她仍無法理解殤沫為何會帶她重回到這王居屋宇之上,但她已不會再問,就算她再想不通殤沫的想法,她也絕不會再問。
只因,她懂得了另外一個道理,兩個截然不同、心性不一的人,是必然會出現彼此難以接受的做法的,正如她靜如處子,殤沫卻動如脫兔,但這已不重要。
只因,她相信殤沫,且是深信。
殤沫回眸看了一眼她,微微一笑,“這個國家,至高之處實在太少,想要享受無潔的月光,也只能來這里了。”
柳韻錦并沒有言語,只是對著殤沫笑著,就那般甜甜地笑著
“你們倆個鬧夠了沒有”系銷摩鱗的臉已氣得完全變了型,如冷酷的寒意瞬間聚集在一點,赫然爆發一般,“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殤沫,道“那你到底有沒有把你自己放在眼里過”
系銷摩鱗一怔,他絕想不到殤沫會有此一問,他好似理解,又好似不解,眉頭緊緊皺起的他傾斜著上仰的臉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