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不敢靠近長槍,但他們可以拋擲利器,利器從遠處襲來,免不了損傷,亦躲避不了死亡。
好在暮云煙還守在外圍,雖不能以一敵萬,但還是可以大殺四方的。
不足1000人的大明士兵不斷變化著陣形,他們知道,他們要主動攻殺,不能坐以待斃,只因他們根本耗不起,也根本熬不住。
圓形陣型,又一次分裂出了兩行沖陣,長槍直刺敵軍的胸膛,鄭和與王景弘也順勢躍出,斬殺敵將頭顱,又在瞬間恢復成圓形陣型,再次將兩人包裹在內。
就這樣,重復了一次又一次,但敵軍的數量好似根本沒有什么變化,依舊對峙著、廝殺著,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敵軍
兩行沖陣再次展開,鄭和與王景弘再次躍前揮刀,不料敵軍一道利器再次拋擲而出,從天而降,眼看沖殺的大明兵士破頭血流,但卻連一聲呻吟都未曾發出過。
任憑血液流滿整張臉,整個肩頭,他們要站著,他們要繼續持著長槍堅毅地站著,他們已不能再有人倒下。
之前被敵軍投擲的利器砸中的大明士兵,還在不時的猙獰站起,他們還能戰斗,還能守下大明軍人的最后一絲尊嚴。
然,就在鄭和再次落刀之刻,他的刀卻被敵軍將領震飛了,敵軍已太熟悉他們的操作,連番數次施展,敵軍將領早已找到了些許破綻。
一張臉上有著一道深深刀疤的,且滿臉胡茬的男人,眸中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是一種奸邪、貪婪、滿是油膩的笑意。
只見,他手中的兵器高高上揚,震飛鄭和手中的刀后,又快速落下,他嘶鳴著怒吼,咧足了大嘴,用盡了全力,正向下劈斬著。
“唰”的一聲,這男人的頭顱赫然掉落,驚為天人的柳韻錦在空中驚鴻一斬后,又旋轉騰落,萬道劍影也開始隨身纏繞,劍影越聚越多,越來越清晰,到了最后卻又越來越模糊起來,就在她即將落地的一剎那,她弓腿揮劍,頓時身前一片絕跡。
跟隨著她相繼落地的殤沫,左右躲閃,在地面上穿動間提起了鄭和掉落的刀,橫空一斬,相反方向的敵軍,死傷過百。
殤沫并沒有再次揮刀,只因他已被身后的情景給完全震懾住了,他側臉后望,直怔怔地凝視著柳韻錦。
雖說,他方才并沒有看清柳韻錦是如何出劍的,但他也已感覺到了其身上有一種空前絕后的力量
他的腦中不停的回蕩著柳韻錦之前的話語“至少,成也溶月,敗也溶月是不對的,到最后不過是成也釋迦佛,敗也釋迦佛罷了。”
這世間,居然真的有如神佛那般,滅絕人寰的一斬
面對著柳韻錦落身的這一斬,他除了傻掉,已絕無表情,他根本不敢相信,就算柳韻錦激發出來了從小隱藏在其身體中的內力,居然能有如此威力。
柳韻錦的身前已是一片絕跡,絕跡也意味著百里之外,不會再有一人。
至于百里之外的錫蘭隊,已然駐足,不敢再向前一步,他們很清楚他們的前方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們也很清楚哪怕再往前一步,就到了死亡的范圍之內。
過了良久,好似天際下的所有人都恢復了意識,血色的平靜再次沸騰,但這沸騰已絕不是繼續沖殺,而是紛紛放下武器跪拜。
錫蘭國在場的所有人,都朝著柳韻錦叩頭不止,且還是“五體投地”的磕著頭
鄭和見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喝道“我們回去快回到寶船上去”
“回不去了,這么久我們都沒有見到駐守在寶船之上的援軍支援,你就應該已經知道,回去的路已被封死了,”柳韻錦橫劍攔在鄭和身前,“事到如今,只有一條路,要么殺掉這里的所有人,要么我們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