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鮮血還要紅艷的地火,正與清澈見底的溪流交匯,每交匯一次,便是一場巨大炸響,其聲如雷,火花如雨。
這交匯處,更像是分割處,誰也無法融入誰的止點。
而,溪流的在從上端流入洞中的瀑布處,地火的則是在深不見底的地淵中。
突然,一聲狂笑冠絕于耳,當眾人皆驚慌失措地找尋其聲是從何處傳來之時,卻又傳出了冷溶月甚是熟悉的聲音,“溶月,你來了。”
“是的師父,溶月來了,”冷溶月先是一怔,隨后也便索性跨步在溪流與地火相交的上端巖體上,向深處走去,“師父,您可還安好您已知道溶月會來嗎”
“知道,為師當然知道,為師也知道你定會帶著為師最想要的人,一同前來的。”
“您最想要的人”冷溶月繃緊了神經,試探道“師父說的是塵縈嗎此事,溶月正想向師父說明呢塵縈之所以遲遲未歸,乃是溶月想要留下她,多陪陪溶月,多說一說女子心中的心事”
故遺名沒有再傳出音來,似已沉默了。
一直向深處走動的冷溶月,也終是看到了豎著蒼瓊閣大旗的那張帝王石座,石座下端,十大地煞分坐在側,百名門人和已叛離天翱門的弟子,則俯首朝向石座,背對著她而立。
故遺名還是故遺名,帝王石座上的他,擁有著這天地間最霸氣、最榮耀的權利與身份,他正對著冷溶月澹笑,和藹親切地澹笑
“溶月,快來來到為師身旁,讓為師好好地看看你,”故遺名持著澹笑,緩緩展開著雙臂,“來啊,我是你的師父啊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過了”
冷溶月心頭一觸,淚水充盈了眼眶,她想疾步奔向故遺名,奔向這個救她出世,教她養她的師父身前,給上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當她跑動一半路程后,卻驟然停了下來,就駐足在十大地煞的正中,上百名故遺名的門人也在這時,紛紛側身為她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她先是分看了一眼十大地煞,十大地煞也在她的眸光下,紛紛垂目,神情難言。
片刻后,已皺起微眉的她,再次緩抬眸子,看向故遺名。
她面前之人,真的是她的師父故遺名嗎
她的義母念順夫人,曾對她說過,如今的故遺名已是面目全非的故遺名,可在她看來,說面目全非著實是有些牽強的,只是,卻也能真切地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這種陌生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材,一樣的氣魄,可她就是感覺到少了點什么,丟了點什么
無論少了點什么,丟了點什么,對于她而言,都應是沒什么關系的。
這世上,她的親人并不多,就算她已知道了她的親生父母姓甚名誰,卻也實在沒什么情感可言。
在她為數不多的親人中,她的師父故遺名對她的寵愛是真切的、是偏愛的,她也自是將她的師父當成過親生父親一般來看待。
父親,在每個女孩眼中都是偉岸的,也都是無所不能,無人可以撼動的。
可
沒有了這一切都沒有了
她很清晰自己現下的感受,的確是沒有了這一切都沒有了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她暗自喃喃著沒有了這一切都沒有了的真正意義,其實就是彷佛判若兩人的差別
她面前的師父,已是與曾經完全不同的師父。
她,再也感受不到曾經的一絲氣息
女人之所以是女人,則是因為她們更迷戀于一種感覺與氣息,甚至是一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越是一塵不變的表面,女人通常越是能夠感受出實質的變化來。
這實質的變化,不是別的,正是曾經使得她們留戀的氣息、感覺、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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