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人非故人,而是一個破舊不堪的陌生男人。
他手持八尺長劍,灰色粗布裹身,蓬頭垢面,灰色的靴子上還破著兩個小洞。
兩個小洞露著兩只腳趾頭,腳趾頭雖已臟成了黑色,卻是兩只大而有力的腳趾頭。
抓地感十足,他躍起的那一刻,仿佛指甲都嵌入了地中,“彭”的一聲,便就拔刀斬破了故府大門。
府內的好漢,也在第一時間放下碗快,沖了出來,在相互對視間,皆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他們已顧不得是何人敢在大年三十除夕夜,前來挑釁滅影門了。
平靜了太久,在突然出現的機會面前,也沒人會選擇錯過。
于是,三兩好漢率先迎了上去。
可能是太過于激動,先迎上去的好漢,連手中有沒有兵刃都忘記了,赤手空拳的便展開了搏殺。
結果,自然是敵不過八尺長劍了。
但,敵不過歸敵不過,他們大概也是想不到會死在八尺長劍之下。
直到四五位好漢連翻倒地后,他們才意識到前來挑釁的陌生男人使用的乃是一柄唐刀。
確切地說,那是一柄軍刀,唐朝中后期將領專配的軍刀。
然,此軍刀又非彼軍刀,乃是儀刀。
唐刀有四式一曰儀刀、二曰障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
儀刀,則是用于儀仗的佩刀,在出使各國時,唐朝使者身后跟隨的侍衛均配備著此刀。
久而久之,這種鍛刀的工藝,也傳到了高麗、吐蕃和倭國,此刀也以霸氣著稱。
再由刀看人,這個前來挑釁的陌生男人,倒也有了幾分的倭人樣了。
這倭人在連斬四五人后,也越發振奮起來,雙手緊握刀柄,弓腿瞪眼步步前移,似有一人屠下一府的氣勢。
可,隨著一人影閃過,他也隨之倒了下,盡管他倒下之時還是瞪圓著雙眼,但再也無法呼吸一下了。
騰下身后的秦樓客,負手來到倭人的尸體旁,用腳挑起了那柄八尺長刀,握在手中反復看了許久。
“這東西似劍,卻開單刃;似刀,卻長如劍,”他側身甩發,手腕上轉,一縷絲發驟然落下,“吹毛斷發、堅韌無比,這東西絕非凡物啊”
“玄鐵細柳刀,”初涵影一把奪過了秦樓客手中的長刀,再一次仔細打量了起來,“奇怪,這把長刀,怎會出現在這倭人的手中”
“你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出現在我身后的”
初涵影斜了一眼秦樓客,左右移了移下巴,這明顯是咬牙左右挪動牙齒的動作,秦樓客見狀,立馬垂下了頭,大氣不敢再出。
“自己瞎,沒看到我,還有臉問我何時出現的你別站在這里了,去北鎮撫司找下方展,讓他查一查這幾日進出應天府的名單,看看有沒有可疑之處,我懷疑這倭人還有同黨”
秦樓客勐然一怔,漸漸抬頭,慢慢皺眉瞇眼,斜歪起嘴,“現在這大年三十的,你讓我去那晦氣的北鎮撫司”
初涵影斜舉長劍,敲向秦樓客,“你去還是不去”
“去我去”秦樓客揚起賤笑,抬手阻攔,“你說去,我就去,我現在就去”
“那你還不動身”初涵影催促了一語后,又側移眸光,“你們將我們死去的弟兄好生安葬,至于這個倭人,抬至府外,先放一晚上再說。”
本想借助這次倭人挑釁的機會,使得初涵影另眼相看的眾人,早已默然了起來。
此刻,他們也只能聽令行事,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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