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韻錦的容顏,卻仍是模湖的。
他只記得柳韻錦柳眉如月,眸光如水,鼻挺唇薄,肌膚皓白如雪,似泛著皓月般的光亮,就如那月闕中的仙子,精致美艷,動人心魄。
他好似記下了她的樣貌,又好似沒有記下,一個五官極其精致的女子,也終會因為太過于精致,讓人無法說清,更無法形容,只能忍不住地去多看上幾眼。
如果說,柳韻錦和冷溶月的區別在哪,可能冷溶月比柳韻錦更多上幾分嫵媚和靈動,但,冷溶月的嫵媚與靈動中,卻也帶著一份“君臨天下”的氣勢。
柳韻錦就好比一塊冷到絕艷的美玉,即使冰冷刺骨,卻也阻不了宵小之徒窺探。
冷溶月卻好比一位來自天上的女帝,即使失魂落魄,也無法掩蓋她身上的霸氣。
但,這也絕不是殤沫愛上冷溶月的原因,很多人打從第一眼見到,可能就已決定了往后的關系。
如今,就算殤沫站在柳韻錦的房外,還會想到冷溶月的身影
這樣的他,又怎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從而敲響柳韻錦的房門呢
今夜,他大概是要與春雨作伴了
坐落在應天府主街道的一座府邸前,水洼中倒映著兩頭石獅子。
張嘴瞪眼的石獅,在夜雨的洗刷下,更顯威嚴。
而,它的威嚴,卻與府門兩側懸掛的兩盞破舊的紅燈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微風已再難讓其搖曳,這兩盞紅燈籠不但沉重,還已褪了艷紅色。
它們也絕不止淋過一場雨,里面的積水,也印證著這座府邸是如何從繁盛走向衰落的。
春雨本無力,觸傘忽轉急,成珠又成泣,聲聲落凄凄。
府前的雨傘,已漸收。
一人的姿容,初展露。
她撫了撫府門上半脫落的朱漆,又點了點褪去朱漆的府門底色。
其眸子也在這一刻漸沉,整個身體也無了其他動作。
她并非完全是呆愣狀,她沉下的眸子在眼眶間轉動著,好似看到了昨日種種,處處揪心。
這是一座荒廢多年的府邸,卻也是一座連乞丐都不敢棲身的府邸。
乞丐不敢到此遮風擋雨,倒不是因為這里鬧鬼,反倒是因為這里有著極強的戾氣。
府邸原本并沒有這般宏偉,方才那人用手指連續點著的府門底色,也絕不是真正的底色。
那漆黑如深淵的色彩,就好似曾經被拖進去的人一般,只要進去了,就再難見到光明。
一扇非牢獄,非刑場的大門,卻比天下間任何牢獄、任何刑場都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