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臉那沒有眼瞼的瞳孔瞪得老大,其內清晰地映出了讓他張口結舌的一幕。
畫面中,女子身前不遠的虛空中波紋一起,一團清澈的藍水憑空乍現。
藍水一凝,現出一位年輕男子。
那男子一襲藍衣若水,雙眸如星,腳踏虛空,寬袖舞動間盡顯道家之灑脫風范。
只見藍衣男子身體向前一探,伸出手臂一攬,將下墜的云巧兒穩穩地托在他的臂彎中。
一藍一白,恰似并蒂雙花在風中翩然而舞,緩緩從天而降。
男子眼中的女子,眼瞼緊閉,睫毛如刷,長發如流云,玉面如映月。宛如一朵靜靜聆聽道鐘鳴響的睡蓮,安靜,圣潔且不可褻瀆。
此刻,躺在男子懷中的女子,臉上一雙睫毛一顫,睜開了原本閉合的眼眸,那是一潭清澈而多情的秋水。
女子看到了一個男子,一個相貌英俊,安靜斯文的男子。陽光透過男子發絲的間隙揮灑出金色的琴弦,那溫暖讓人無法抗拒。
而這男子胸膛中散發出獨特的,水屬性的靈力波動,如大海一樣寬廣而熱烈。此刻的云巧兒,就像一條迷途的靈豚終于回到了大海的懷抱,滿是親切感和安全感。
四目相對,都把對方看的仔細,一瞬間的美好已烙印在二人各自年輕的心兒中。
不知怎的,男子的眼神突然從女子的視線中飛快的移開。表情故作嚴肅,亦像做錯了事的稚子,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小慌張。
此刻,女子卻不知這個正抱著自己的男子,他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如有十八條青龍在其中翻滾不停。
柳海雨為了將那柄在清潭邊拾來的紅珊瑚發簪歸還給它的主人,憑借他獨有的水咒追蹤之術,一路追蹤到此。剛好看到海和尚,鯊隆對這女子出手。未及多想,他出手相助。
而當他將女子攬入懷中,看到女子的第一眼,便斷定這女子就是自己苦苦追蹤的,前一日夜里自己在靈潭偶遇的那名裸身修煉的女子。
“月色下,佳人美背如玉。一頭烏黑長發用一根精致的紅珊瑚發簪別在頭頂,宛如云云朵朵中一抹霞紅。晶瑩的月光勾勒出女子雙肩和背部的線條,或輕巧,或舒緩,如畫中仙女。”
當時之景,瞬時重現在柳海雨的腦海中,如此清晰。
“道心柳海雨,你的道心”柳海雨心中一邊自我責問,一邊暗運功體壓制自己情緒的波動。
二人穩穩落地,柳海雨將女子輕輕放下。
“你是誰”女子望著眼前的男子,略帶嬌羞道。
“在下柳海雨,前一日”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女子輕聲道“原來是柳公子,我是這豚靈島上豚靈族的云巧兒,多謝你剛剛的出手相助。”
“姑娘客氣了。”
“對面的這位小哥看上去應該是來自中元大陸的修士吧,修行不易,何必趟這渾水。如果不聽我好言相勸,不管你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弟子,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海和尚怪里怪氣地聲音打斷了云巧兒和柳海雨之間短暫的對話。
“我乃真蓮道場弟子柳海雨,不知閣下是哪門哪派,口氣倒是不小。”柳海雨反問道。
“嘿嘿。我非是哪個門派的弟子,“邪修榜”上第七十八位的海和尚就是我。”海和尚自以為是道。
“中元大陸邪修榜,這個我當然知曉,其上都是一些蠅營狗茍的惡人。前些日子,我剛好親自動手擒了那自稱邪修榜上第五十六位的“魔天飛狐”。難道惡人也對自己的惡人排名很在意嗎”柳海雨諷刺道。
“小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算你有些能耐。不過,我從未聽說,真蓮道場和這遠在東海之濱的,豚靈島上的豚靈族有什么干系。”海和尚試探地問道。
也許海和尚并不怕柳海雨一個人,但若是柳海雨背后還有其他真蓮道場的高手一起來了這豚靈島,或者就是在附近,那就相當棘手了。真蓮道場畢竟是中元大陸頂尖的道教門派,實力之強悍,就是他是十個海和尚,也斷然是不敢正面挑戰的。
“我只是一個人來這島上游歷,和眼前這位云巧兒姑娘也算是有些緣分吧。”柳海雨如實說。
“柳海雨原來你們倆個是一起的真是讓人氣惱上次我輸給你,不代表我鯊隆怕了你。”一旁的鯊魚臉聽罷,忍不住嘶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