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搖搖欲墜的三層樓車吱吱呀呀響個不停,轟地一聲,由三層變成了一層。
魔甲武將的注意力被這聲音吸引,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坍塌的樓車。然后自言自語道“這不是我的專屬戰車“牦牛之角”嗎這里是戰場嗎怎么只剩下一架戰車,我的三萬魔族勇士都哪去了”轉回頭來,他看向徐陽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眼神噴火道“那么你們就是敵人了,你們把我的兵士都藏到哪里去了,快說,不然我就撕碎你們。”
眼前突變的一幕,讓徐陽等人有些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劫后余生的喜悅。
“這野蠻魔族的腦子是不是壞了,多半是被我剛才的赤火紫金缽打壞了。哈哈哈。”火眉頭陀得意道。
“當”地一聲,半空中懸停著的赤火紫金缽失去控制后兀自掉落下來,火眉頭陀又一次頭破血流。
“火眉師兄,你這是第幾次了真是太不小心了。”金童子小聲道。
“失誤,失誤。”火眉頭陀收好赤火紫金缽尷尬道。腦袋上疼痛和劫后余生的喜悅比起來,完全不算什么。
知道疼,證明他自己還活著。
“看上去這魔甲武將應該是失去理智了。他的功體已然不能發揮出最強的姿態。趁他病,要他命。”火眉頭陀一把擦干自己頭上的血跡,目露兇光道,然后將手中的赤火紫金缽高高揚起對準了對面的魔甲武將。
始終控制著青巖僧肉身和意識的千面鬼張三心中嘀咕,這魔族的怪物太過強悍。如果作為鬼奴,肯定會勝過作為主人的我,還是趁早殺了吧。
想到這里,青巖僧眼神中露出如刃殺氣,果斷吐出四個字“機不可失。”
在絕對弱勢的時候,有機會翻盤,是誰都不會放過這等良機的,眾人紛紛準備動手。
“先等等。”徐陽突然大聲阻攔道。
之后,徐陽向前跨出幾步,站停在幾人的前面。
“戎盧,我們不是你的敵人。你的敵人在你自己的身體里。你的三萬魔族士兵在千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你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具半死之人。”徐陽朗聲道。
聽徐陽這么一說,魔甲武將回過頭去,望著身后那些已經化作翻滾紫色霧氣的兵士。他仿佛聽到一陣陣離別的哭泣聲,那是他視同兄弟的三萬兵卒,跟隨他一路征戰,曾經所向披靡的牦牛軍團。
他抬眼看了看那座空空如也的三層樓車,樓車的上面用作裝飾的兩個巨大牛角已經折斷,而地面上,散落著六具空蕩蕩的紫色魔甲。
“我的三萬兵卒和我的六個副將兄弟都死了嗎”魔甲武將喃喃自語。
強悍如猛獸的他,瞬間變得像個傷心的孩子,撇著嘴,露出牙齒,眼角有淚水涌出。
淚水淹沒了他的視線,沖過他的鼻腔,流進寬嘴巴中,咸咸瑟瑟。
對于哭來說,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眼淚的咸澀既遙遠,又熟悉。
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兒時。
西域一座無名的小部落中。
一個叫做“戎盧”的小童被傳說為“牦牛之子。”
但此時的“戎盧”還只是個孩子,部落中,其他家的大人們都讓自己的孩子遠離戎盧,他們怕戎盧發怒起來,失去理智傷害到部落中的其他人。
“不要和“戎盧”玩,他發起怒來,野狼都會被他吃掉。”
“戎盧這孩子,不應該出現在部落,他對于部落中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威脅。”
“應該把這孩子放逐到深山,讓他和野獸一起自生自滅。”
“我們不和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