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心中有了懷疑,便派下人去打聽牧南星這些日子的行蹤軌跡。得知驛站里幾日前多出了一個女子,聽說是牧南星親手救下的,張大人更是無比不安。
“那女子是何等長相,打扮如何”
下人一一都答了,都和張尚受傷那日的女子特征相同,必定是同一人。
他本就懷疑在這城內,有何人敢傷害他兒張尚。涪陵城距離京城遠達千里,百姓們難以看到天子,因此在這城里,就是以張大人為首。而張尚,身為他的兒子,城里更是人人皆知,哪有人敢動手傷害他兒子,除非這人是外來戶,不知道城里的內情。城中新來的流民雖然繁多,但一路上逃難,膽子早就被嚇沒了,整日想的都是如何填飽肚子,不會傷他兒子。剩下的,就只有京城的賑災使者。據下人所說,此人出手利落,又帶著護衛,除了那位牧小侯爺,不做他人之想。
張大人幾乎是雙腿無力,一只手扶住靠椅坐下。他揮揮手遣退了下人,整張臉緊繃著,過了半晌,攏在一起的眉毛才稍微放松。
“來人。”
張大人腳步匆匆,跨過驛站的門檻時,甚至因為著急,還險些摔了一跤。馮回得知他來,黑著一張臉下樓來了。
他雙手握拳,語氣硬邦邦的。
“有何貴干”
“聽聞我好友之女,因為水患逃難至此,如今又住進了驛站,特來接她回去。”
“你的好友之女是哪個”
“那姑娘名叫寶扇。”
馮回銅鈴一般的眼睛,審視般看著張大人面色沉靜,緩緩道來。他轉身吩咐伙計叫寶扇下來,自己拉開木凳大刀闊馬地坐了下來,絲毫沒提讓張大人一同坐下。
寶扇換上了女裝,只是簡單的藕粉色襦裙,就襯托得她腰肢軟軟,發髻盡數垂下,發間無一點裝飾,只雙耳之上,掛著一副玲瓏的白玉滴珠耳墜。她單手提起裙裾,襦裙以流暢而優美的弧度掠過層層臺階。
“馮回大哥。”
她一下來,便站在了馮回身側。寶扇看了看周圍站著的人,小聲問道:“這些人是誰”
張大人立即上前,眼中含淚,語氣懇切。
“你可是寶扇”
寶扇點頭。
“我是你父親好友,你幼時,我還抱過襁褓之中的你呢。”
聽到這話,寶扇沒有意想之中的驚喜歡快,反而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臉色白上幾分。
張大人腳步挪動,還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