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高昂著頭顱,一副“那是自然”的模樣。
“想來今晚鄧姑娘去捉剩下的四十六只螢火蟲,必定帶上你同行。”
花晴臉色微僵,此事確有可能。鄧姑娘雖然消了怒氣,可她是個受不了辛苦的人,自然要帶上婢子同去,這被挑選的貼身婢子,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花晴顧不得和錦繡拌嘴,腳步慌亂,急匆匆往府醫那里去了,她得要些驅趕蚊蟲的草藥,可不能像鄧姑娘那般,被蚊蟲啃咬成那副模樣。
花晴回到住所,看著纖腰一抹,被絳紅色衣裙包裹,更顯得柔弱不堪,素腰纖纖正在自己眼前搖晃。纖腰的主人,手中拿著剛浣洗好的衣衫,正要放在長繩上晾曬。凝脂柔荑將衣衫上的褶皺盡數撫平,輕輕拍打著上面的水珠。
寶扇聽到了腳步聲,往后一瞧,眉眼彎彎,露出柔柔的笑來。花晴見狀,身子越發僵硬。寶扇身穿絳紅衣裙,上面沒有多余的刺繡花樣,唯有兩只袖口,像捆扎花朵般被束起,打上兩個小巧的蝴蝶結。因為剛剛浣洗衣物,身上難免帶上了水珠,水珠將她胸口,纖腰處盡數沾染濕意。絳紅色被水意一沁,顏色重上幾分,更顯得瑰麗異常,別樣生姿。
如此艷色,卻只屈居在一隅小院,讓人不禁長吁短嘆,只道明珠暗投,如斯美人,竟無人來賞,真是可悲可嘆。
花晴轉身察看,確認了周圍并無其他人,心中稍稍松氣。再看寶扇這般好顏色,便沒有了方才的酸意饒是她美貌如天上星辰,如今也只能待在沙礫中。
花晴走近了些,這才發現長繩上所晾曬的衣裳,不像是女子所穿。這墨金衣袍,是哪個男子的
寶扇聞言,兩頰緋紅,只道是旁人不要的,這才給了她。
花晴暗嗤她小家子氣,連旁人的衣裳都要撿來。再看這衣裳完好無損,不像是被人丟棄的,花晴打量著寶扇,心中有了猜測她們這些婢子,是出不了王府的。寶扇這件男子衣裳,便只能是從王府內得到的。定然是哪個侍衛小廝,被寶扇的柔弱模樣亂了心思,才將貼身的衣裳送來。偏偏寶扇也是個傻的,男子的衣物也敢收,也不怕萬一那人污蔑寶扇與他私下里相好,兩人暗通款曲,去了宇文玄面前,借此要了寶扇。
花晴瞧著寶扇滿臉無知懵懂的模樣,也沒有那番好心提醒她。花晴抬腳往屋里走,坐在床榻上聞著滿屋的清香氣味,才恍惚記起似乎是好幾日沒聞到黃湯苦味了。
她慌忙站起,依門遠遠望著寶扇,話語中帶著驚訝。
“你怎么不飲黃湯了”
寶扇聲音柔細,狀帶不解“我身子已大好,自然是不用黃湯了。”
花晴猶如五雷轟頂,她這幾日只顧著圍繞在鄧姑娘身邊,想出千百種花樣來哄她,不曾想卻忘記了寶扇的事。
花晴干笑兩聲,帶著打探問道“那你身子好了,可告訴了鄧姑娘,你”
你可要回到鄧姑娘身邊去
寶扇面帶猶豫,眼神閃過糾結,直到看見花晴面上再沒了鎮靜,指甲都被掐斷了的急切模樣,才緩緩出聲道。
“王爺要我去照顧長溟劍,日后便不去鄧姑娘身邊了。”
她鴉羽輕垂,想起夢中所見,鄧姑娘身邊就意味著麻煩和危險,她才不要跟在鄧姑娘身邊,替她頂下旁人的怒火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