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溟劍是用青銅玄鐵鑄就,寶扇一個弱女子無法將其拔出,便請了兩個侍衛,合力將它取出。劍刃上的白光微晃,猶如清晨的第一抹日光,讓人目眩神迷。侍衛早已經退出了屋子,他們遵守管家的吩咐,不得長久地靠近長溟劍。寶扇換上了嶄新的獸皮,厚實柔軟。她用獸皮包裹著劍刃,照著鑄劍師傅的叮囑,意欲為長溟細細打磨。只是長溟劍削鐵如泥,何況只是一張獸皮。
“嗤”的一聲,是布帛撕裂的聲音。
寶扇的纖指,正握著獸皮,打磨著劍刃。獸皮被輕巧地劃開,寶扇的手指也有了絲線般的紅痕,一滴猩紅的血珠從白玉般的手指中滴落,順著劍刃滑到劍身上。
露珠大小的血珠,順著劍身直直地滑下,它本應該在到達劍尖時,停頓片刻,再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只是那圓潤的血珠,順著青銅玄鐵一路向下,越來越小,待其到了劍尖時,便全然被青銅玄鐵納入劍身,絲毫沒有了血珠的蹤跡。
若不是指尖微微的痛楚在提醒著寶扇,她恐怕會以為自己從未被劃破指尖,血珠未曾落在過長溟劍身上。
寶扇的雙腿微微發抖,就在此刻,她才恍惚記憶起,這是一柄取人性命的兇劍,怕是有魂魄纏繞在劍身上,吞噬著滾落在上面的血跡。
她不敢再去碰長溟劍,慌張地收回被割破的獸皮,便喊來了屋外的侍衛,將劍身重新裝入劍鞘。
磨劍并未完成,但寶扇再不敢碰長溟劍的劍刃,她握著獸皮,草草弄完了養劍之法,未曾注意到玉指上的血跡,星星點點地沾染上了獸皮,還有零星的幾點落在了長溟劍的劍鞘上。
寶扇幾乎是逃出了屋子,連侍衛欲言又止的神情都未瞧見。
侍衛彎下腰,撿起寶扇慌張之下遺落的獸皮,看著獸皮上斑點血痕,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同伴見他失魂落魄,忙提醒道。
“謹慎些,王爺待會兒還要來。”
若見到侍衛的這副樣子,萬一生出不快來
侍衛勉強朝他笑笑,將獸皮塞在腰間,雖努力打起精神,卻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站住”
一聲呵斥聲響起,寶扇匆忙停下腳步。眼前是神情古怪的鄧姑娘,和滿臉倨傲的花晴。隔著幾個婢子的身影,寶扇依稀能看到錦繡擔憂的眼神,她垂下眉眼。
鄧姑娘打量著寶扇,心中暗暗嘆息,古人不曾欺我,這樣美貌的婢子,心底果真是不安分的。她看了一眼花晴,幽幽嘆氣。
花晴走到寶扇面前,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氣勢。
“寶扇,鄧姑娘待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