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扇在屋內草草一觀,出了院子,只見云霧繚繞間,隱約可見幾個修筑完備的洞府,其中一個,即使在皚皚白雪之中,也有星星點點的艷色做裝飾,寶扇雖比不上練習武藝之人,能遠眺千里,如同近在咫尺,但從那洞府中隱隱泄露出的一角,也可以窺見,這洞府的主人,是位有雅趣的女子。
寶扇目光悠悠,心下暗道:那洞府是不是謝文英的小師妹所居,但她并沒有開口詢問。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來客,過于窺探云凝峰上的事,難免讓人心生厭煩,覺得她不知親疏遠近。
于是,寶扇只是柔柔地垂首,溫順地跟在謝文英身后,將眾弟子的練武場,早課所,以及用膳的食肆,通通記憶在心中。
謝文英正要領著寶扇,往云凝峰后山的懸崖峭壁處去,但聽見身后細弱,但明顯急促的吐息聲,他這才停下腳步,只見寶扇面容蒼白如紙,白皙的額頭上冒出了層層細汗,芊芊素手輕撫著胸口。
見到此等境況,謝文英頭次生出慌亂無措之感,他在屋內找來一只方凳,抓在手心,正要遞給寶扇,讓她坐下,卻覺得這方凳冰冷異常。謝文英索性丟掉方凳,半推半攙著寶扇,向軟榻上坐去此處有厚實的棉被充當坐墊。謝文英見寶扇的面容沒有絲毫好轉,大手一揮,連忙將身后疊的整齊的被褥披在寶扇身上。
謝文英轉身要去倒茶水,卻被一只柔荑攥緊了衣裳下擺。
寶扇眉目淡淡,聲音細弱:“師兄藥包袱里”
謝文英了然,伸手去翻寶扇帶上云凝峰的包袱,果真在包袱的最里層,找到了一青瓷小瓶。他取掉瓶塞,淡淡的藥草味道從中泄露出來。寶扇沒有伸手去接青瓷小瓶,她兩手并攏,平展開放在謝文英面前,一副討要丸藥的模樣。
青瓷小瓶傾斜瓶身,珍珠大小的黑褐色丸藥從其中滾落而下,滑到了寶扇柔軟的掌心里。
一粒,兩粒
謝文英動作小心,出聲詢問道:“這些可還夠了”
見寶扇輕輕頷首,謝文英這才將青瓷小瓶立起,塞好瓶口,重新放回包袱的最里層。
寶扇將手掌里的三枚丸藥送入口中,又淺淺飲下了謝文英遞過來的茶水,小口地輕品著,片刻后,臉頰才恢復如常的神色。
她抬起濕漉漉的眸子,長而挺翹的眼睫輕輕顫動著,聲音比之平時更細弱了些,周身上下彰顯著不安:“我沒事的,都已經習慣了。”
寶扇垂下眉眼,白皙嶙峋的指節,因為過于緊張而隱約泛紅,她心中是害怕的:這般病弱的身子,會不會被謝文英嫌棄掌門和掌門夫人精心照顧她,是因為他們有血脈親緣,可謝文英若是他覺得麻煩,也是人之常情,不能怨恨他的。
謝文英素來脾性灑脫肆意,行事自然隨心,他未曾見過這般脆弱的小姑娘,但也不會因此生出“真麻煩”的念頭來。
他繼續著剛才的話題:“本想帶你去看后山的云海,看來今天是不成了。不過時日尚早,還有的是機會,你養好身子再去。”
寶扇握緊了手心的茶杯,偷偷覷了謝文英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沒有半分假裝和勉強,心中暗道:去看云海嗎
見過寶扇的小弟子,急匆匆地跑到眾多弟子面前,聲稱眾人都想錯了,大師兄接上云凝峰的,根本不是什么貌若無鹽的丑八怪,而是,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