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神情怔愣,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只被她當作陪襯,用來討好秦拂未來夫君的寶扇,竟然能被陸聞鶴開口求娶。可是無論如何驚訝,秦母都不會拒絕這樁婚事。畢竟寶扇的身份,雖然只是庶女,但終究是秦家的女兒。寶扇能嫁進國公府,對秦家只有好處,沒有絲毫弊端。
陸聞鶴對這門婚事,像是極其上心,連秦母詢問婚約的許多細節時,他都能答的上來。如此可見,陸聞鶴對這門婚事的看重。
送走了陸聞鶴不久,秦母又得知謝觀上門求取。秦母一邊讓丫鬟迎謝觀進來,一邊心中暗自揣測,謝觀莫不是也來求取寶扇的。事實果真如同秦母料想的一般,只是謝觀所想,定然是不能如愿的。秦母看著謝觀眉眼黯淡,與剛剛的意氣風發全然不同,心中不禁輕聲嘆息。
不過是遲了半日而已。
謝觀有過婚約,自然知道依照如今的情勢,若是陸聞鶴不愿解除婚約,事情再沒了轉圜的機會。謝觀想起陸聞鶴看寶扇的眼神,絲毫不容許他人窺探的姿態,知道想要陸聞鶴毀約,定然是不可能的。
秦母來到寶扇的閨房,她上下打量著寶扇。模樣可人,姿態柔弱,稍加教養,便能蠱惑眾多男子的心神。寶扇自然是個美人,楚楚動人的美人。若非如此,秦母也不會同意秦拂的想法,讓寶扇做妾室,攏住秦拂夫君的心神。只是這樣的美貌,太過柔軟脆弱,可以被掠奪,卻往往得不到細致的呵護。秦母心中不解,只單單憑借這樣一張臉蛋,寶扇便能讓國公府世子親自上門求親,令素來好脾性的謝觀,不顧寶扇庶女的身份,主動獻出正妻之位。
思慮萬千,秦母輕聲開口道:“你與陸世子的婚約,已經定下了。”
秦母早已經將婚約之事,通過丫鬟告知寶扇。身為庶女,對于婚約之事,寶扇并無多少選擇,只能聽從嫡母的安排。因此,聽到秦母這番話,寶扇并不驚訝,但她畢竟年歲尚小,還是未出閣的女子,羞怯之意溢于言表,寶扇面頰緋紅,柔聲道:“勞煩母親了。”
對于這個素來乖順,從不惹是生非的庶女,秦母唯一的印象便是美則美矣,但卻軟綿綿的,并無甚威脅。可如今的寶扇,讓秦母想到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飛鳥,竟然同時引得兩人求取。看著寶扇我見猶憐的瓷白臉蛋,秦母心中微動,將謝觀求取之事,盡數告知。
“謝觀也有娶你為妻的心思,不過遲了半日。”
或許是受到外頭流言蜚語的影響,秦母想看看,寶扇是否如同外界傳聞一般,與謝觀暗通款曲,兩情相悅,寶扇可會為了謝觀,放棄國公府的婚事。
寶扇聞言,美眸輕顫,模樣瞧著很是驚訝,但寶扇最終垂下眼眸,聲音綿軟:“謝公子是個難得的好郎君,只是遲了。”
秦母出聲試探道:“你若是中意謝觀”
寶扇輕輕搖首:“世人重諾,怎么可輕易毀約。”
寶扇揚起臉蛋,眼眸中泛著盈盈水意:“母親若是想要我嫁給謝公子,那便只能”
眼見寶扇對于謝觀,并無旁的情意,即使是在婚事上,也一副“聽從母親安排”的模樣,秦母打斷寶扇的話語:“你自然是要嫁入國公府的。”
看著秦母離開,寶扇心頭微松,她并非對謝觀沒有情意在,畢竟在謝觀訂下婚約前,寶扇在謝觀身上,耗費了不少功夫,使得她對謝觀的情意更深些。不過,讓寶扇放手國公府的富貴,去選擇所謂的真情,怕是不能的。且寶扇心中清楚,即使她一廂情愿,非謝觀不可,但秦母也是不情愿的。
婚約訂下的匆忙,但國公府世子娶妻之事,卻絲毫沒有敷衍。長街十里,紅綢揚起。十里紅妝,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家的女郎。得知寶扇是庶女后,不少女郎心中思緒起伏,只道寶扇好手段,能以庶女的卑賤身份,嫁作國公府的世子妃,當真是叫人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