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安寧郡主府上,巴達的本性逐漸顯露出來,他時常仰仗著安寧郡主的權勢,胡作非為,惹人非議。平民百姓即使遭受到了巴達的欺凌,也不敢告到安寧郡主面前,畢竟他們自身容貌平平,萬一被巴達倒打一耙,依照安寧郡主對容貌甚佳者,格外寬容的性情,也不會公平處置,反而會讓這些百姓遭遇更大的欺負。只是巴達眼界淺薄,未曾想到過,這里是皇城腳下。陡然掉下一塊瓦片,便能砸到五六個貴人。又或許是巴達過于囂張,在撞到身穿華袍的貴人時,根本沒有將此人放在眼中,心中想著,總歸有安寧郡主保他護他,便不做過多思慮。
被眾人追捧習慣了的巴達,在被眼前男子惡語相向時,心中頓時怒火沖天,手下的力道沒有輕重,竟做出當街打死人的驚人行徑來。
眼瞧著面前的人,沒了丁點氣息。華袍公子的隨身侍從面上滿是惶恐之色,指著巴達喊道:“你,你你”
知道自己打死了人,巴達沒有絲毫害怕,他從懷中摸出兩枚銀錠,扔到華袍公子的身上,語氣輕蔑:“給你家公子買份好些的棺木罷,不夠了便來安寧郡主府上尋我”
若是換了旁人,聽到安寧郡主的名諱,即使極其仇恨巴達,也得在安寧郡主的恩寵下,忍氣吞聲,認下了這樁荒唐事情。但侍從兩眸中滿是憤恨,連地上躺著的華袍公子尸首都來不及拉走,便腳步匆匆地跑掉了。
巴達眼神輕蔑,轉身要走。但還沒回到安寧郡主府上,便能一行士兵團團圍住。饒是巴達有一身蠻橫力氣,但確實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被押在地上。剛才逃之夭夭的侍從,出現在巴達的面前,他抬起腳,朝著巴達的膝蓋狠狠踹了一腳。
只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血肉相互撕扯,巴達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他臉色蒼白,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咬牙切齒道:“我是安寧郡主跟前的人,你這樣做,郡主定然饒不了你”
但侍從神色淡漠,輕飄飄的一句話,打碎了巴達最后的幻想。
“你打死的,是當今圣上最為寵愛的皇子,可不是區區郡主之尊,能夠比得上的”
巴達雙眼睜圓,頓時垂下腦袋,再也沒有之前囂張的氣勢。
若是知道那華袍公子,是圣上之子,他定然不會如此沖動
安寧郡主得知此事,接連摔破了幾個瓷瓶。當今圣上子嗣眾多,但唯獨最寵愛十五皇子,只因十五皇子的生母模樣美艷,且對圣上癡情一片,深情款款。身懷有孕之時,她見到利箭飛來,當機立斷為圣上擋箭,也因此香消玉殞,只留下提前出生的十五皇子。顧念著十五皇子的母妃,圣上待他格外寵愛。圣上甚至為十五皇子留好了后路,準備賜給他一塊富庶的封地,保他余生無憂無慮。因為圣上的偏愛,十五皇子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曾多次險些鬧出了人命。但因為他受寵,便有人尋來替罪羊,為十五皇子遮掩。本以為十五皇子會這般,肆意妄為地度過余生,但卻不曾料想到,最終竟然在街市上,被一個奴隸活活打死。
安寧郡主深知,自己的高枕無憂,是仰仗何人才能得到的。面對這般棘手的事情,她心中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喚著自己的貼身侍衛,卻無人回應。
丫鬟垂著腦袋,小聲回道:“今天一早便不見了”
想起巴達平日里,便是與自己的貼身侍衛混在一起,安寧郡主不免遷怒起來。若是侍衛及時提醒自己巴達的囂張性子,說不準能避免今天這一切。
“今日若不在,以后便不必在了”
丫鬟點頭稱是,知道安寧郡主這番話,是要將貼身侍衛驅逐出去。
可安寧郡主的貼身侍衛,卻是當真回不來了。
侍衛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被裝進了漆黑的麻袋中,身上沒有丁點力氣。一開始,侍衛以為是被喂了軟骨藥,這藥會逐漸退散,待身上的力氣恢復,他便能逃脫出去。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兩只手臂還是軟綿綿的,虛虛地垂落在身側。侍衛這才開始慌張,試圖開口呼救,但卻丁點聲音都發不出。
他竟成了啞巴
運送侍衛的馬車,輾轉來到一處地方,他們粗魯地將侍衛扯下馬車,讓他抬頭看看眼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