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討論出個結果,又聽見黑暗深處響起了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咔咔聲。
一張慘白的,有著紅色腮紅和嘴唇的紙人,再次出現在后面車廂的車門口。
它微笑著,睜著詭異的眼睛,手里的針線少了很長一節,但是針頭和鋒利的剪刀卻在往下滴血。
紙人是沒有血液的,那就只可能是
玩家的血。
顯然,它剛才追過去那一趟,做了點什么。
張鵬飛意識到這一點,臉色唰的白了。
紙人追的是宋桂和路寥寥,她們兩可能遭遇了不測
劉小沙則猥瑣地往人后躲了躲。
顯然,就算是剛才蘇搖鈴拿走了它的剪刀,但乘務員需要對乘客下手的時候,依然可以直接“變”出來新的作案工具。
難怪它對蘇搖鈴剛才搶奪工具的行為視而不見。
現在,乘務員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再次走回之前站立的地方,而紙人身上的乘務員服裝,也早就被血染透,如同黑色的疤痕,扭曲恐怖。
渾身是血的紙人,
隆隆作響的地鐵。
只有幾秒的隧道燈將幾人的影子拉長,和車窗融為一體,落在地上,仿佛張牙舞爪的惡靈。
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蘇搖鈴。
她走到乘務員面前,伸手就把剩余的棉線和針拿走,揣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動作熟練,表情當然。
正好,剛才她在鬼嬰身上用光了本來就沒多長的棉線。
拿來吧你。
梅開二度。
江陵“你擱這兒卡bug刷物資呢”
蘇搖鈴“無限棉線生成點為什么不要這把剪刀你要不要來一把”能把鬼嬰的嘴巴都縫住的針線,那能是普通的針線嗎
“謝謝但是不用。”
聞言,蘇搖鈴略一點頭,把剪刀自然而言地揣進了口袋里。
動作流暢,甚至在江陵的話說完之前就做完了這個動作。
江陵
剛才就只是客套一下是吧
但是你要兩把剪刀有什么用,雙刀流嗎
“不行,我還是很擔心她們兩,現在這種情況太危險了”
張鵬飛抬腳要去后面的車廂,卻被劉小沙一把拉住。
“你瘋了現在去也是送死,如果她們沒死,只是被縫住嘴巴,為什么不回來就算沒死,估計精神也不正常了,你可別把人給我帶回來搗亂”
他倒不是好心要救張鵬飛,純粹是想多留一個肉盾或者炮灰在身邊,到時候發生危險的時候不至于自己成為被盯上的目標。
同樣,他也不希望身邊呆著兩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
劉小沙巴不得宋桂和路寥寥兩人離自己遠點。
咚,珰,叮,噔。
火車南站到了。
劉小沙長松一口氣,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市二中站,婦幼科醫院站,市公安局站,再加上火車南站。
七號線的只有七個站臺,算起來已經過去了七分之四,距離終點站不遠了
終點站是哪里,有什么他不在乎,他只想活著離開這個鬼地鐵
和上一次一樣,列車緩緩靠站,車門打開。
外面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只有陰冷的風從車外灌進來,讓人頭皮發麻。
劉小沙之前栓門的外套已經被扯碎扔在地上,現在雖然冷,但他也沒有要撿起來的意思,張鵬飛和他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取暖。
蘇搖鈴有外套,雖然上面有血,但至少能保暖。
江陵穿的少,但他沒表現出怕冷的樣子,只是斜靠在車門對面的車體上,抬眼看向車門的方向。
沒有路寥寥在旁邊哭哭啼啼,車廂里驟然安靜下來。
一直到急促的鈴聲響起,車門關上,劉小沙才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