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朝著倉庫方向走去,走廊上昏暗的燈一個接著一個的亮起,而他們身后的燈,也一個接著一個地滅掉。
半晌,在江陵剛才瞥的地方,走出來了一個小男孩。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如果能靠近些,你能感覺到他沒有任何呼吸。
他跟了上去。
舞臺的燈光只能照亮前半部分的觀眾席。
周歌等人是坐在后排的,但他們不敢坐在最后一排,怕那些殺人魔從身后過來,因此,他們所在的地方,光線實在不是很好。
臺上的表演進入了精彩的地方。
遠去的男人回到了他結婚的地方,一直苦苦等待他的妻子已經替他生了一個漂亮的孩子。
她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他的回來。
她是那么高興。
直到她見到他時,看到他身邊的“另一位妻子”。
那種高興蕩然無存。
周歌忽然覺得很冷。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身體本能反應。
她說不出來,但是這種感覺在剛才孫視死的時候也有。
她連忙低聲喚旁邊的李躍“李躍,我覺得有點不對”
但李躍的反應更不對。
他根本沒有反應
周歌這才看向身側的同伴,但她只能看見李躍模糊的黑色輪廓,沒辦法,這后面太黑了。
她伸手去拉他,卻聽見咚的一聲,李躍居然倒向了另一側,身體砸在座椅的把手上,發出了細微的響聲。
而此刻舞臺上的燈光正好變得亮了起來,微弱的光從座椅的縫隙里照過來,落在李躍瞪得大大的,猙獰而痛苦的臉上。
他死了
周歌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三個字,哪怕她沒有試過他的呼吸,從這張臉上,以及他的反應來看,他絕對是死了
但他是怎么死的
周歌想起來,剛才自己太過專注地看舞臺了,那不是她想的,而是舞臺就有一種吸引力,那些恐怖的,如同尸體一般的演員,死死抓住了她的眼睛,她沉浸在在舞臺上看到蝴蝶的震驚中,完全沒注意旁邊發生了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傳來了衣料摩擦的聲音。
緊跟著,什么東西狠狠勒上了她的脖子,是一條彩帶,像是蛋糕盒子上綁著的那種,在劇院要找到這種東西并不難,就算沒有彩帶,也會有別的東西。
一雙有力而恐怖的手狠狠勒住兩側的繩子。
周歌不知道這是誰在攻擊自己,她的脖子傳來痛苦的感覺,讓她有一種直覺或許在窒息之前,她的脖子就會被勒斷
后排只有那個中年男人,他說自己叫什么來著葉同偉
李躍是他勒死的嗎
他為什么要殺自己
周歌雙手試圖抓住絲帶,但是那東西死死勒緊她的皮膚里,根本就沒有機會讓她抓住,她不能死,她至少不能現在就死
在瀕死的幻覺里,她隱約看見高大的父親迎面接住了放學的自己,在冬天,因為怕冷而給她加了好幾層毯子,讓她從里面爬出來的時候,狼狽的像個小寵物。
她聽見自己問,“媽媽呢”
爸爸摸了摸她的頭,“媽媽去了另一個地方,但是她會永遠陪著我們。”
她看見自己被男生欺負的時候,回家偷偷哭,而什么也沒問的父親,第二天竟然去了學校,找到欺負自己的孩子們,狠狠揍了他們一頓。
她又看見父親出門時看向自己的樣子,他壓了壓帽子“這次野營去的地方太危險了,下次帶你一起去,等你考完試。”
她喃喃“爸爸”
周歌猛地從幻覺里醒過來,她狠狠伸手打向背后的人,雖然她知道這于事無補。
但誰知道,背后的人似乎有些松懈。
這一下,居然被她掙脫了,她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絲帶,來不及看是不是那個中年男人對自己下的手,便翻到了前面一排,然后從另一側跑了出去。
觀眾席上那些員工的確是不會來,但是
但是卻又其他人要殺他們
周歌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