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
邯鄲的市集十分喧鬧。
尤其是城門附近,更是人來人往。
這里是趙國的國都,更是方圓百里最繁華的城池。
不算是寬敞的街道上,有人牽來了數匹馬,開始給馬套上馬繩和車軛。
一個個頭矮小的男人走在前頭“您找我是找對了,這出門可是門學問,尤其是出遠門,您要的東西,我都備好了,我辦事,您放心,衣食住行全都照顧到位,還有一些散幣,你看看要是不夠,我再去換等會找的馬車,也是這城里最好的一家”
他的身后跟著一少年,身著玉白長衣,圓領窄袖,身形清朗,更了不得一點是出手闊綽
他的活兒沒成本,負責給這些來邯鄲,或者離開邯鄲的人籌備物資,介紹門路,說白了就是中介,雖然沒有成本,但也收益不穩定,餓肚子沒收入是常有的事情,競爭也大,行業特別內卷。
但這身后的人就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哪國的大夫,看著忒年輕,不像是做官的,以他的目光來看,不是哪國的公子,也得是個公孫
而且,還是個低調的公孫,身邊也不帶個保鏢什么的。
按理來說,這樣的富貴人物從入城開始,就進了他的生意名單,但這人他卻從未見過。
雖然看著眼生,但既然是生意上門,就沒有推脫的道理,尤其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江陵當然給的多。
辦了這位這筆生意,他半年不開張都沒問題
趙王可是賞了一大盤“金子”,也就是黃銅。
但此時的世界,黃銅是可以當金子用的,金子反而不如銅實在,銅就是錢,就是命,就是一國的根本。
他人是走了,但是沒有別人送錢還不收的道理。
沒錢就往外跑他又不是傻子。
江陵要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正巧是這家今日能備出來的最好的馬車,多了還沒有,除了基本的馬匹,還雇傭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馬夫。
可他們剛辦完交付,就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等等,等等”
他一把攔住馬夫,“這馬車我要了”
江陵“”
這人看著二十七八歲上下,留著兩撇有些滑稽,不太符合他面相的八字胡,豎著發,在自己腰包里掏來掏去,最后掏出十三個布幣,“怎么樣,這夠了吧”
馬夫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男子咳嗽幾聲,似乎也知道少了點,“這樣,我可以免費為你們算上三卦,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好機會啊”
帶著江陵來辦事的布衣男子上前,“滾滾滾,丁進,別打擾我做生意,你別以為這位看著面生,就好蒙騙,這可是我的地盤,這是我的主顧,你有多遠滾多遠去。”
丁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這說的我跟騙子死的,我的卦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布衣男人直言“你可不就是個騙子。”
“哎,話不能亂講啊怎么憑白污蔑人”
布衣男人搖頭,便要將人趕走,誰知道江陵卻攔住他。
“這人就是個假托鬼神胡言亂語的騙子,您對這兒不熟,可不能被他蒙騙了錢財啊”
江陵說“是不是騙子,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丁進理了理衣領,正色道,“算卦可是要給錢的。”
江陵“若是對的,我自然會給錢,若是不對,你也不能讓我白出錢,對吧”
丁進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對,等等,這小子該不會是想白嫖算卦吧
但他又真的需要這馬車,“這樣,若是對了,我也不要你的錢,你這馬車給我”
誰知道江陵不上當,“這馬車費了我不少錢,給你是不行的,你要是想搭順車,我可以免收你的車費。”
車廂很大,坐上三個人不是問題。
“這人看著也不窮啊,怎么做事這么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