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求饒道,“是,是小山廟饒,饒了我們吧,我我我,是我錯了,您是老大,這地盤以后都是您的了”
蘇搖鈴用了些力道,“哪兒的小山廟”
“城郊啊啊疼疼疼,我,我怎么知道您要問什么啊”
“哪座城。”
“渭,渭陽城”
渭陽,秦都。
故關,趙軍大營。
座上的老人,須發近白,依然已經入夜,卻依然穿著甲胄,聽完趙詳的匯報,廉頗臉色嚴肅。
這段日子以來,時不時失蹤或者全軍覆沒的趙軍小股部隊不在少數,既然派出去了,就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如果不是鄭季干擾,他連這些小股部隊都不會同意派出去。
按照廉頗的戰術,固守軍事陣地,根本沒有必要出去和秦軍正面對抗。
但那個鄭季,對對面的將領格外感興趣。
他也很看好鄭紅,大力推薦鄭紅領兵出戰。
如今,就連鄭紅也死在對方手里。
那日的異象,誰也說不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趙軍又損失了一小支部隊,戰死一位將領,卻是不爭的事實。
夜色越來越濃,一股強烈的不安縈繞在廉頗心里。
旁邊的侍從點亮了燈,驅趕了些黑暗。
趙詳是連日趕路,才從泫氏趕回故關。
他總覺得那白日亮光有些不對勁,尤其是那之后,鄭季就從營中消失了,服侍鄭季的士兵回報,說白光出現前后,鄭季性情大變,砸了好多東西,就差一把火把自己營帳燒了。
趙詳知道鄭季很器重鄭紅,軍中不少傳聞,說鄭紅是他的兄弟,兩人關系匪淺。
趙詳“如今泫氏人心惶惶,很多人傳聞當日天降異象,是天意在護佑秦軍,泫氏城很快就會被攻破,不僅是民心,就連軍心也開始動搖”
“我知道了。”
廉頗揉了揉眉心。
今日和趙詳一起抵達的,還有來自邯鄲的使者。
“廉將軍,邯鄲使者請見。”
“進來。”
趙詳“那我先”
廉頗伸手示意他留下“不用回避,你在一旁聽著便是。”
“好大的膽子”
進來的邯鄲使者身穿常服,頭發束冠,怒氣沖沖,“王番五次下令你立刻出戰,殲滅秦軍,你為何遲遲沒有動靜不僅不出兵,還帶著大批兵馬龜縮在長城之后,任由泫氏米城一帶,孤軍奮戰”
廉頗不是隱忍的性格,當初澠池之會后,藺相如坐在他位子之上,他都能當面帥臉子,別說眼前的一個使者。
就算是趙王來了,他該說的也得說“行兵打仗,我自有自己的考量,輪不到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來指手畫腳。”
使者氣的臉色通紅,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粗鄙我看你想罵的不是我,是王上吧”
廉頗冷哼一聲,不滿和蔑視的情緒已經十分明顯。
“你只管打仗,不管國人死活再過數月就是秋收的季節,你讓這二十萬的趙國青壯年,都跟著你一起躲在這彈丸大的地方,躲在長城之外你是要讓趙國活活被你拖垮,數十萬人餓死嗎”
“之前你說白起心思縝密,戰術兇殘,不能正面對抗,只能以守為攻,不敢出戰也罷了,如今秦人領兵的不過是一個左庶長,你也不敢出兵,你的膽子難道被狗吃了”
秦國支撐不住了,趙國又何嘗不是
為了抵御兇殘的秦軍,他們必須投入極大的兵力,這二十萬人,每一天都在消耗巨額的糧草。
進來的使者還在喋喋不休的問罪,趙詳在一旁沉默不語,但廉頗忍受不了,他將旁邊的酒杯舉起,狠狠砸在地上
哐當一聲,彈起的青銅器差點砸到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