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文言文對幾個小學生來說還是太復雜了。
而且還是沒有標點符號的文言文。
沒有人告訴他們以前的文言文沒有標點符號,也沒有斷句。
沉默片刻后,胡畫問“你這一段里的星號是此處有引用的意思嗎”
“那是看不清的字,時間太久了,”
蘇搖鈴繼續往后面看,她伸手撕掉擋住末尾刻字的最后一張報紙,露出落款。
她緩緩念了出來,“歲在重光大淵獻丁進。”
蘇搖鈴“”
胡畫問“丁進是什么寶貝嗎,大淵把他獻給誰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但好在蘇搖鈴是個有耐心的人,也肩負著給小學生掃盲的重任,她解釋道,“丁進是一個人,這是石碑的落款,基本上都是寫時間和作者的。”
布及格不明覺厲“那這作者的名字好長啊,九個字呢”
“嗯”
九個字就九個字吧,她估計說出來也會把他們繞暈,就和他們前面聽篆體幾百度一樣。
在現代紀年法之前,用的是天干地支紀年,而天干地支之前,是歲星紀年,當然,也就丁進這種從小就研究玄學的會這么做,大多數人是以所在君王當家做主的年歲來算數的。
重光為陽,代表辛,大淵獻為陰,代表亥,歲星在此,說明立碑的時候是辛亥年,按照這個時間推算,立碑時距離雒水之戰已經過去快十年了。
這些也只是從蘇搖鈴的腦海里閃過了一下,即便是她說出來,這群小孩也不會知道,更不會感興趣,但是卻讓她更加清醒了一些
雒水她去過,長平之戰見過,那是在西歐奧斯遺跡里的一個碎片世界,一個被程序生命戰斗權限的g用來繁衍自己的世界。
而她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遺跡。
所以,她到底是穿越回到自己小時候,還是來到了另一個有自己的平行世界,又或者其實她現在看見的一切都是假的
“喂,喂,你怎么不說話了”
奇怪的是,盯著那碑文看久了之后,她耳邊胡畫等人的聲音漸漸失真,彷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到最后,她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哎呀,誰家的孩子,怎么在這兒傻站著”
耳邊傳來瓢潑大雨砸在地面上的響聲。
頭頂多了一把黑傘,“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蘇搖鈴抬頭,發現自己站在路邊,身后就是一個停車場,給她打傘的是一個路過的女人,看起來四五十歲,面容和善,“你是不是要過去我送你過去吧。”
女人指著的方向在馬路對面,四周除了對面的大樓,沒有別的建筑,顯然,駕車來這兒的人都是要進樓里去。
那大樓通體漆黑,高大,卻充滿了壓迫感。
她隱約能聽見樂器聲從里面傳來。
雨太大了,即便是有傘,也很快就被大雨淋濕了部分身體,女人連忙帶著她穿過馬路,來到大樓面前,有了擋雨的地方,女人收起傘“你快去找自己家長吧,可憐的孩子,估計”
她嘆著氣搖頭走開了。
蘇搖鈴往里面走,看見很多指示牌,走廊上站著很多人,大多數人面色凝重,穿著黑色的衣服,有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有的人坐在地上雙目無神一動不動,對她的路過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