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臉上冷得像覆蓋上了一層霜,在五月溫暖和煦的微風下嗖嗖地放著寒氣。
雖然表面上是在罵小笠原花,但她的眼刀一直精準地飛向頭戴針織帽的男人,左臉寫著討厭右臉寫著煩人。
對小女孩毫不掩飾釋放的惡意,萊伊并沒有說什么,充分展現出屬于成熟男性的風度,只是右手一直穩穩地搭在小笠原花的肩膀
上。
小笠原花被夾在兩邊的氣壓里縮著脖子,頭越埋越低,恨不得裝作自己是個透明人。
雪莉跟萊伊互瞪了半晌,見他半天不為所動,也懶得繼續這么僵持下去,哼了一聲轉而挽住小笠原花的手腕。
“既然有人非要跟上來當個拎包的,那我也無所謂,我們走。”
“誒,可是”
小笠原花猶豫地回頭看了眼雙手插兜站在原地的萊伊,被雪莉拽著往車站走,看到男人跟上來了之后才松了口氣,開開心心地回握住雪莉的手。
兩個年紀差了幾歲的小姑娘湊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雪莉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在日本,身邊無時無刻都有組織的人盯著,根本沒法自由地去她想去的地方。而小笠原花活到現在也從來沒有單純地為了游玩、觀賞風景而去一個地方,需要停留在一個地方多久都基于她何時完成任務,結束了就要立刻返回。
這樣的旅行對她們兩個來說都是第一次。
負責買車票的是雪莉,畢竟如果交給小笠原花說不定他們連車的方向都會買錯,直到走上新干線尋找座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選好的二人座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三人座。
她狠狠瞪了眼萊伊,自顧自地坐到了最里面。
小笠原花居中,萊伊坐在了最外面,將手里提著的火車便當放在了小桌板上。
小笠原花眼饞這一口很久了,咽著口水迫不及待地準備打開便當外層包著的布,被雪莉硬生生壓了下去,等到車開了才松手讓她打開。
“話說我們這次是要去哪兒啊、咳咳”
小笠原花嘴里被一塊厚蛋燒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問道,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食物嗆進了嗓子,捂住嘴巴憋得滿臉通紅,接過萊伊擰開的水猛灌了一口才咽了下去。
“得救了謝謝大哥”
雪莉看向萊伊的眼神也稍微柔和了一點,似乎在說沒想到你也有點用。
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貼滿了各種廣告紙和旅行冊的本子,輕輕拍了下小笠原花的腦袋,無奈道。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這次去的地方了嗎是京都啦京都”
她攤開筆記本,第一頁上色彩飽滿的風景海報上寫著大大的京都二字,下面空白的地方貼著很多景點的圖片。
雪莉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神社的照片上。
攝影的人從山腳下眺望,沿著鋪滿青苔的石階,漆上朱紅的石燈籠宛如綿延不絕的山火在叢林中兀自向上燃燒,樹蔭的盡頭若有若現地坐落著古老的神社。
沒有說出來的是,之所以決定今天出發,就是為了趕上京都六月一日的貴船祭。
雪莉其實并不相信日本流傳的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說。
然而格拉帕的身上好像真的自帶一種奇怪的氣場,周圍徘徊著的,接近她的,基本都是些絕非良配的爛桃花。
趁這次向神社里供奉著的結緣之神祈禱一下吧,格拉帕。
雪莉想。
給她把你那該死的男人運扭轉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