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恍然大悟道。
她從長椅的邊緣往他的方向友好地蹭了過來,挨得近了些。
什么處理啊、炸彈啊、還討厭警察,而且看起來這么兇,身手也不像普通人
應該和她一樣,不是,就是什么犯罪組織的人吧。
在推理出合情合理的解釋之后,小笠原花心里的最后一點疑慮也煙消云散,她放松身體向后仰倒,像是一根融化在長椅上的奶油冰棍,泄氣地望著黑黢黢的天空。
“你們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吧,大半夜還要出門工作。”小笠原花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雖然她基本沒有參與其中,但也多少聽說了最近紅黑雙方一片混亂的局勢,組織里她稍微眼熟那么一點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其中一個臉上有蝴蝶紋身的短發女人每次回基地短暫休整之后就要繼續出任務的間隙,撞見在大廳悠哉悠哉坐著發呆的小笠原花時,都會狠狠給她一個白眼。
瞪她做什么啊,沒給她分配任務的是boss誒
于是結合之前的經歷,聯想到松田陣平莫名其妙對無辜蹲在路邊的自己大放厥詞的行為,小笠原花決定少一些遷怒多一些體諒,畢竟都是同病相憐的人。
“嗯,差不多吧。”
松田陣平沒經受過格拉帕式語言邏輯的荼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小笠原花這句話的意思,只能先含糊著應了下來。
小笠原花臉上寫著果然如此。
她沉重地嘆了口氣,眼神放空地仰頭看著夜空,表情放松的時候嘴角就緩緩垂了下來,有些委屈的模樣。
“好黑啊,怎么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她金燦燦的波本老師已經不見了,至少讓她看看別的亮晶晶的東西啊。
松田陣平“這幾天的天氣預報都是陰,想要晴天應該要等下周氣溫回升的時候。”
小笠原花從抑郁的情緒中抽空出來瞥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我是在用天象來比喻此刻的心情,誰讓你報天氣預告了”
“”
松田陣平無語凝噎。
小笠原花還是頭一次見到比還她不聰明、不懂得讀空氣的人,而且這個卷毛身手只能算中等,從半夜被派出來處理無關緊要的任務來看,估計在他所屬組織里的地位也不會很高
小笠原花不自覺地流露出同情的眼神,看得松田陣平嘴角抽搐,趕緊打斷她“不是要說討厭警察的原因嗎,繼續浪費時間的話天都要亮了”
“哦哦,對。”
話題終于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小笠原花在椅子上坐直清了清嗓子,準備將滿腹委屈和牢騷通通傾訴出來的時候,突然卡了殼。
等等,這些事是可以往外說的嗎
泄露組織情報會被當成叛徒處理,雖然小笠原花并不覺得自己知道什么機密,但總歸是不太妥當的行為
唔,那適當省略一些、再稍微美化一點應該就可以了。
聽完小笠原花一番從平靜回憶到聲淚俱下的控訴,松田陣平在胸前抱著的手臂在講述過程中緩緩放了下來,單手撐在長椅上向小笠原花微微傾斜,從一個隱隱中帶有防御意味的姿勢轉為沉浸式傾聽,而半失靈的表情控制也充分體現了他隨著談話內容不停變換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