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漆黑的房間。
電腦屏幕瑩瑩的冷光下。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無言地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是大寫的迷茫。
就算他們腦洞開得再大,一時半刻也反應不過來松田陣平失聯和小笠原花出現在警視廳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事實上聯系也確實不是非常大,但如果不是松田陣平一不小心把小笠原花發現自己被騙的難過轉變成對欺騙自己的人的報復欲,她估計整個晚上都會蹲在那個沒有路燈的河岸邊嗚嗚嗚,費勁去消化那些對她來說太過于龐大復雜的過去記憶。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最初推理出的也是這樣。
他們兩人作為科班出身的警察,思路都是被固化出來的通過觀察蛛絲馬跡推理真相的學院派,收集信息幾乎成了下意識的習慣。和活得糊里糊涂的小笠原花相比,他們兩兩相加,對小笠原花的了解幾乎超過了她本人。
雖然她記憶復蘇后轉身就跑的行為稍稍超出了一點預料,但他們并不認為小笠原花會做出什么符合她當前恐怖分子身份的報社行為。
所以,當代表小笠原花的紅點出現在警視廳本部大樓內時,安室透的第一反應不是格拉帕惱羞成怒一人一槍殺進日本警察總部,而是她是不是又卷進了什么案子里。
這個又就很有靈性了。
再搭配上日本在各地偵探救世主活躍后逐年下降,但依舊高得嚇人的犯罪率,和小笠原花之前多次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遭遇命案的情況,后一個猜想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占據了距離真相最近的位置。
諸伏景光扶額,嘴角勾起一個棘手又無奈的弧度。
“我去打通電話問問今晚發生的案件情況”
安室透緊盯著屏幕,突然出聲阻止道。
“不,等等hiro,格拉帕的坐標有點不太對。”
他將地圖放大,比這間老舊一居室價值高出幾倍的電腦上平鋪開的區市地圖瞬間變成了警視廳大樓的三維立體俯瞰模型。
分辨率極高的屏幕上,那個正在緩慢移動的紅點不再是單純出現在代表大樓的平面框框內,連帶著在大樓內的具體位置也清晰地顯現了出來。
諸伏景光只看一眼就皺起了眉。
“這是地下停車場”
準確的說,是警視廳內部人員的地下停車場,也是非警方人員通過正規渠道無法抵達的地方。
安室透豁然起身收拾起了平攤在矮桌上的東西,長臂一抖套上了外套。
“看來我們都猜錯了。”他拿起手機飛快播出一個號碼,眼神中依舊充斥著疑惑不解,但比方才要凝重許多。
“不是意外,格拉帕是真的要潛入警視廳。”
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他們沒有推測到的事,而這件事決定了她會做出這樣完全超出他們預測的行動。
諸伏景光的藍眸猛地暗沉了下來,也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與此同時,安室透撥出的電話被接通,不等風見裕也出聲,他立刻命令道“加強今晚對警視廳大樓的防衛,同時把今晚所有值班的警察資料和報案信息發給我。”
“是”
風見裕也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用一秒消化了下上司的命令后,他卡著安室透準備掛斷電話的前一秒語氣遲疑地問道“降谷先生,如果要調查今晚警視廳內的動向,或許你會想知道這件事。”
“兩分鐘前剛剛接到報案,米花中央醫院內部被安裝了數枚炸彈。報案人就是犯人,他宣稱用醫院的病人作為賭注和警察玩一個游戲,如果沒在規定時間內抓到鬼、或者成功拆除所有炸彈,就會直接引爆炸毀醫院。”
警視廳地下停車場
選擇了這條路潛入的小笠原花正努力在死對頭的大本營里探索著新地圖。
廣播并不是全大樓播放,所以小笠原花還不知道她頭頂的大樓內部已經亂成一團,無數正在做著美夢的警察和他們的上司一起被從床上薅起來緊急處理這場重大惡性案件,而最先開始行動的那部分已經抓起車鑰匙往樓下沖。
松田陣平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