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過于真實的夢境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總是會必不可免地陷入一陣恍惚。
小笠原花雙眼放空地發呆了好一陣,直到身旁呼喚她的聲音越發焦急,小笠原花凝滯的瞳孔才緩緩地動了動,停在了面前人一頭耀眼的金發上。
“零”
聽到她還算清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降谷零猛地松了口氣。
剛才他逼問的那個研究員說他們雖然還沒來得及給小笠原花種下新的暗示,但前期的準備進程已經進行了一半,無論是忘記一切還是變成傻子都有可能至少現在沒有變成最壞的情況。
雖然這么想,降谷零心中的不安并沒有消失多少,但他還是努力對小笠原花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是我,有哪里覺得難受嗎”
小笠原花慢半拍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抬手按住了心臟的位置。
“這里,有點痛痛的。”
降谷零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大腦還有心臟的問題用肉眼必然是觀察不出來的,需要盡快就醫。
而渾渾噩噩的小笠原花這才慢半拍地發現自己身上的束縛帶已經被解開,電極貼片也被取了下去。她撐著操作臺動作緩慢地坐起來,因為手腳無力,中途還差點脫力摔回去,被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扶住坐穩,寬松的袖口在動作間被蹭了上去,露出下面枝椏般四散放射的電擊紋。
同樣的傷在小笠原花身上有很多處,降谷零在她昏迷的時候檢查過一遍,每多找到一處傷痕他的拳頭就攥得越緊。
如果他能更快定位到島嶼位置
“抱歉,因為這座島的登錄難度很大,沒有供給醫療人員的名額。”降谷零不再耽誤時間,彎腰攬過小笠原花的膝彎將她抱起來,快步向外面走去,一邊解釋道“公安的直升機馬上就到,我會讓他們先送你出去治療。”
小笠原花其實還沒有明白在她睡著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她被降谷零抱著從進來時的那條走廊匆匆而過,當時她倒掛在琴酒的肩膀上,看見左右兩邊來來往往的研究員現在一個也看不見。遍地都是破碎的玻璃碎片,上面還隱隱沾著血跡。小笠原花抬頭和墻角的一個監控攝像頭對上目光這樣的監控每五米就有一個,然而現在都被一個不落地破壞掉了。
組織的核心研究所被搞成這樣是要涼了嗎
小笠原花慢吞吞地想。
等降谷零都快走出這條走廊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對啊,零是公安,她也已經投敵了,現在零這么大張旗鼓地來救她,那說明組織就是要涼了啊
在抓住了一條線之后,小笠原花的頭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蹭地一下從降谷零地懷里坐了起來,絲毫不減剛才半死不活的虛弱模樣,把還在擔心實驗后遺癥的降谷零嚇了一跳。
“零我睡了多久,現在是什么情況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沒有影響你們的計劃吧還有琴酒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都去了哪里、咳咳咳”
剛醒來還相當干澀的聲帶在小笠原花超負荷的加載下發出了抗議,讓她突突突地說到一半就捂住嘴咳嗽了起來。
“別著急,一切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