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鐘廠長喊出去的南雁也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鐘廠長動作這么快,不到一星期的時間竟然把佟教授列的東西找了個七七八八。
“就是這幾樣玩意兒不太好弄,我估摸著還得花點時間。”
本來鐘廠長就會去干校看望老張,他去干校那邊沒人會懷疑什么。
誰會覺得一個前途大好的肉聯廠一把手,會跟干校里的那些知識分子、干部們有來往呢
再說了,也沒幾個人會刻意打聽鐘廠長的行蹤,工作之外的私生活你打聽這么多做什么
有時候身份就是最好的掩護。
南雁心生感慨,她現在還只是個車間工人,得想法子往上走走才是,不然總困在車間里,哪有那么多時間做正經事
“廠長,您有打聽鴨貨市場的事情嗎”
鐘廠長看了一眼,“著急了”
“那倒也沒有,就是在家人面前夸下海口,周末回家得跟他們說下進度,省得他們擔心。”
實際上南雁就是想催一催而已。
劉煥金知道她剛上班忙著呢,并不會催她。
但既然公社、工廠兩把抓,那可不是得“催一催”反正鐘廠長又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發脾氣。
跟什么人說什么話,怎么說,南雁心里有數。
鐘廠長臉上神色松弛,“這事我得再跟人聯系下,春節前肯定給你個交代,讓你過個好年。”
今天臘八,月底就是祭灶節。
進了二月沒幾天就是春節。
也就是還有三個周的時間,那時候自己也進入肉聯廠工作滿一月,帶回家點好消息,不會顯得特別突兀。
挺好。
“在車間里干活還行”
南雁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能不能吃車間工作的辛苦,她不假思索,“總比種地輕快,雙搶的時候可都要掉層皮,現在可好多了。”
鐘廠長也有過這經歷,“農民是苦的,等過些年國家發展起來,就會好些。”
南雁沒吭聲。
她是過來人,知道這個過些年最起碼以三十年為基本計數單位,直到農業稅的取消才讓農民的日子好過些。
但也只是壓力少了些。
實際上工農業剪刀差讓農村農民承受諸多壓力,不過是建國后還是到二十一世紀。
種莊稼能掙幾個錢保護耕地紅線的基礎上很多經濟作物不能種的,不然糧食全依賴進口那就意味著要受制于人。
這事三言兩語掰扯不清楚,南雁也沒想著跟鐘廠長說這些,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她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方法來努力做點事。
說話間兩人來到干校這邊,老張早有準備的抓了一把烤板栗塞給南雁。
一旁的鐘廠長接了個空,厚實的大手杵在那里,無聲的控訴著老張的區別對待。
明明過去這些都是給自己的啊。
咋現在就沒他什么事了
老張覷了一眼,你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好意思跟小同志搶這個
南雁沒察覺到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波濤暗涌。
“謝謝張叔。”把板栗塞到棉襖外兜,南雁自來熟的去找佟教授他們請教問題了。
佟教授對于能找到這些器材很是滿意。
“這些已經很好了,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