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臉色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血。
身材高大的人不知道怎么就變得虛弱不堪。
明明前些天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時候還沒這樣啊。
鐘廠長的身體仿佛一下子就被擊垮了。
再沒有外力作用的情況下,南雁有了最糟糕的猜測,她甚至不敢多想。
“我這都一把年紀了,你讓我跟小褚似的人模狗樣似的也不可”
“求求您了好不好”
看著驟然落淚的人,鐘勝利愣了下,“唉你這孩子,咋還這么死心眼呢。”
死心眼的是他,換作其他時候誰勸都沒用。
偏生南雁眼淚巴巴的站在面前,也不多說一句話,就站在他面前直落淚。
讓鐘勝利想起了戰友犧牲后,活下來的人看著同志們的遺物,無聲落淚的模樣。
他拿南雁沒辦法。
市里頭龍主任聽說了這事,連忙安排辦公室的張主任過來,陪同著鐘廠長一起去省城看病。
張主任還得了另一個指示,“要是省城查不出來,那就去首都。”
總之這事絕不能放松。
南雁和褚懷良回到陵縣時,龍主任避嫌并沒有來陵縣。
但肉聯廠的一把手如今去看病,他這個上級領導來這邊一趟,原本是想要安排一下肉聯廠的工作
廠長離開,但工廠還得生產經營,食品廠廠區建設也不能停下來。
擔心少了主心骨的龍主任仔細了解一番,想著做出一番安排穩定肉聯廠這邊的情況。
但肉聯廠比他想象中要平靜的多
“廠長最不放心的就是廠里頭的生產,他現在生病要好好休息,我們更應該穩定生產不讓他多操心。”
“我們不是大夫做不了什么,但誰家病人不都得需要靜養廠里頭少點事,俺們廠長的病情就能好轉幾分。”
工人們的話語讓龍主任一陣語噎,“都是好樣的。”
從車間門出來,龍主任往辦公樓那邊去,沒走兩步就被工人喊住了,“駱主任和小高都不在辦公樓這邊,他們去了食品廠工地。”
不用龍主任安排,南雁他們就迅速的做了分工安排。
鐘廠長去看病,駱主任原本想陪同過去,他不放心,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去了廠子這邊沒人鎮住更麻煩。
南雁倒是能鎮住廠長,但她一個女同志陪著過去不方便,末了安排了辦公室里的一個干事陪同過去。
市里的辦公室張主任也一同過去,廠長應該不會太叛逆。
就醫這邊的事情可以稍微放寬心,接下來就是工廠的生產安排。
縣醫院的大夫不敢確診,但還是有不太好的猜測
可能是癌癥。
突發又來勢兇猛,大概率是癌癥。
應了南雁的猜測她半點都不開心。
如果是癌癥鐘廠長勢必要進行治療,春節后能回來就算不錯了。
南雁找駱主任商量,兩個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把鐘廠長最擔心的兩件事安排妥當,這樣好讓他放心治療。
駱主任一貫主內,之前鐘廠長出差時,他這個辦公室主任能把廠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不出差錯,是鐘廠長最好的左膀右臂。
那主外的只能是南雁。
這事說實在話駱主任不放心,讓一個女同志尤其是二十來歲的女同志去工地那邊,他能放心那才不對勁呢。
但你換其他人去,一來沒合適的人選,二則也沒有誰自告奮勇。
這么一番折騰,南雁可不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駱主任還是不放心,把廠子里的事情交代一番,陪著南雁一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