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一時間傻眼。
他不是沒跟女性打過交道,地地道道的美國人,和他一樣的移民后代,混血兒還有一些黑人。
她們有的優雅,有的粗俗,有的鄙陋。
偌大的美利堅如同一個大熔爐,將所有人匯聚在一起,你沒辦法用單個詞匯來概括。
正如同他現在沒辦法用一個詞來精確的形容他試圖說服的南雁。
一個生于貧窮的天才,敏銳又冷酷。
這是昨天賀蘭山對她下的定義,而現在他又從這人身上發現了其他特質。
比如她方才展示的尖銳與刻薄。
要不是賀蘭山目的明確又一貫好涵養,這會兒怕不是已經憤怒離開。
但即便如此,賀蘭山臉上神色還是有些精彩,看得南雁直樂呵。
旁邊褚懷良臉上交織閃過錯愕、譏誚,以及看戲。
他想起了汪解放的那個前妻姓姜是吧,當初找高南雁的麻煩結果被她反將一軍。
可惜當初他還不認識南雁,錯過了這一出好戲。
這次可以就近觀看,多好啊。
“怎么,賀先生不打算說了嗎”南雁臉上帶著微微的歉意,“希望不是我的話傷到了您的自尊心。”
賀蘭山從那張清麗的臉上看到了嘲弄,不加掩飾的譏誚。
“如果能說服高小姐,我個人做出點犧牲倒是無所謂的。”
褚懷良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包括自己的性命嗎”
這話讓賀蘭山明顯一愣,顯然超出了他所謂的犧牲范疇。
褚懷良對他這反應嗤之以鼻,還以為能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沒說話,但賀蘭山十分清楚這人什么意思,“不好意思,我認為國家利益并不比我個人的性命榮辱更為高尚,說服高小姐只是我的工作而已。完成工作再好不過,若是完不成倒也不會性命攸關。”
他著重強調了一句,“個體的性命都有其獨特性,不該和其他任何人捆綁在一起。”
南雁一點不意外他的這番言論。
這很美國。
“從賀先生的曾外祖父算起,其實你們家已經四代人在美國生活,是您母親才開始和其他種族的人通婚嗎您的中文很好,我想這應該和家庭教育有關。”
賀蘭山點頭,“是的,實際上除了我母親,我的舅舅他們都是與當地的華人組建家庭,我母親在家族中多少算一個異類。”
“那您呢您現在從事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收割機制造廠工作,除了擔任制造廠的工程師外,偶爾還負責一些官司,大學時代我修習過法律專業。”
“是嗎不過我的工作和賀先生似乎不太挨邊”
賀蘭山笑了笑,“我服務的一個主顧是一家日化品公司的管理層,我希望能夠為他解決一些麻煩。”
“冒昧問句,賀先生完成這個工作的話,能夠得到多少報酬”
這是一個非常私人的問題,對十分注重的外國人往往不太樂意提到這個問題。
但南雁很是直白的看著,仿佛你不說就是你的錯。
“為我的顧客解決麻煩是我的服務宗旨,至于報酬。我想比起我的報酬,或許高小姐對美國方面可以為您什么待遇更感興趣。”
南雁挑了挑眉,“如果我說我不感興趣呢”
正在吃第二碟煎餃的褚懷良忍住沒笑,不愧是他們的高總工,說話真的是一點余地都不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