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著急出院,好好住院養幾天,聽我的準沒錯。”
干嘛出院啊,在醫院里待得時間越長,首都那邊處理丁海銘那事就越快。
在這方面季長青經驗十足。
南雁覺得自己看錯了人,沒想到季主任還能這么蔫壞蔫壞的。
不過也是,她不能總被動的等結果,也得給化工部一點壓力才是
被構陷的人忙著工作累到了醫院里,而始作俑者卻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合適嗎
南雁是四月十九號下午進的醫院,一十號下午醒來,原本倒是可以在一十一號出院。
但她沒著急。
等到一十三號上午,孫國興就興沖沖的帶來了丁海銘被處理的消息。
“這次也是下了狠手,沒再給他留什么余地。”
丁海銘到底是化工部的司長,到了地方那也是季長青這一級別的干部。
沒有實質性的錯誤,但是打電話搞小動作的確不好定罪。
偏生化工部找了個由頭
破壞團結。
這罪名可大可小,你丁海銘不愿意服從部委的調令,那就以“破壞團結”的名頭去接受調查部的調查吧。
三天兩頭的查你,又是調查部那么個敏感部門,誰能受得了
“那他是被下放到地方了”
“可不是嘛,你猜是到了哪里”
南雁收拾東西準備出院,“還能哪里,要么是他原本工作的地方,要么就是家鄉。”
丁海銘這人搞了個人設大公無私不給家鄉謀私利。
如果是地方上升上去的,估計也不會給工作過的地方謀取一些優惠。
依照他這人的脾氣,甚至可能會把原本屬于這地方的東西給砍掉,挪給其他地區。
“你還真是了解他,他還真就這么干的。”
南雁聞言一陣哭笑不得,謀私利的確不可取。
但是你這么損人更不可取啊。
孫國興呵呵一笑,“化工部那邊找了個由頭,說是要部里援助地方建設,安排他這個司長去下面任職。”
也沒搞什么明升暗降,直接降職處理。
從部委的司長成了地方縣里的局長,而這個縣正屬滄城地區,堪堪是丁海銘的老家南譙縣。
這可不就是直接把人送到季長青和南雁他們手底下嘛。
這個調動,可真是夠殺人誅心的。
南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季主任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見得專門去收拾他。”
只不過丟到南譙縣去,只怕家鄉父老鄉親的唾沫都能把化工局給淹了。
丁司長,哦,現在是丁局長還是想法子應對人民群眾的憤怒去吧。
南雁出院。
哪能一直在醫院待著呢。
重回工作崗位的人,先跟首都那邊報了平安。
許副部長安撫了兩句,“要注意鍛煉身體,另外別仗著年輕就沒完沒了的熬。”
鐵打的身子都撐不住,何況南雁那小身板是破銅爛鐵打的。
掛斷電話后,許副部長嘆了口氣。
秘書笑著問,“這不是出院了嗎您在擔心什么。”
“沒什么。”
只是心情有點復雜,想著讓她繼續走技術路線,但純粹的技術能走到哪里呢
現在人會用小心機了,他本來該高興才是。
但又覺得這樣的南雁似乎和過去不一樣了。
不再那么純粹。
秘書大概猜到領導的心思,想了想這才說道“頭些年鬧饑荒,老家那邊填不飽肚子,整天就是吃地瓜,說是吃地瓜都吃吐了。可有的吃就已經不錯了,起碼你還有地瓜吃,能活下去,有多少人連口吃的都沒有,壓根活不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