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劉煥金這么一分析,劉煥金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廣田就說大姐死的有蹊蹺,現在他竟然還有臉去找南雁麻煩,主任我也不去回電話了,你就跟南雁說我安排下手頭的工作,馬上就去。”
在紅武被服廠工作的劉煥金,最是清楚那些沾親帶故的人來“打秋風”多煩人。
被服廠擴產后差不多五百多員工,還有各種走后門,想要塞人過來的,何況是那上千人的國營大工廠。
剛巧張桂花去廣州那邊參加廣交會已經回來多時,聽說了這事后想了下,“要不讓建國跟你們一塊去”
“成,有個壯勞力咱底氣足。”
劉煥金何嘗不知道,林廣金死了都十多年了,骨頭怕不是都化成了灰。
但死人也要一個公道。
當年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得給死去的人討個說法
這邊忙活著去找人。
那邊丁海銘看著掛斷電話的南雁,他已然汗流浹背。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句話“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珰珰一粒銅豌豆”,這可不就是一個壓根拿她沒轍的人。
“丁局長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我明白,但也不能什么話都相信啊。”南雁唉聲嘆氣,“不過可真是多虧了丁局長,起碼能讓我公婆有機會了結心愿。”
丁海銘可不覺得南雁的感謝會拿出什么實際行動來。
她不把自己踩到泥坑里,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公歸公私事是私事,丁局長您好歹也是當過部委司長的人,不會不知道這些化肥誰來管吧別看我是個廠長風光無限,實際上往哪送送多少我也是做不了主。喏,辦事處的董主任不是在那里么,她能給我證明。”
看熱鬧的董長風沒想到自己早就被注意到了,也不能假裝不存在,“我就是過來看看,沒想到遇到這西洋景似的。”
“讓董主任看熱鬧了。”南雁笑呵呵了一句,“要不我做東請丁局長吃飯,董主任方便作陪嗎”
董長風善于把握機會,“當然,我正好還有事情想要請教高廠長。”
但丁海銘哪有這個心情
扭身就離開了這邊,都沒說一聲。
南雁見狀面露錯愕,“丁局長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被你陰陽怪氣走了唄。
董長風呵呵一笑,“大概是覺得丟人吧。”
送上門來被人羞辱,好歹曾經是司長級別的干部,哪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呢。
可這算什么
完不成縣里交代的指標,這個局長也就當到頭了。
前程是甭指望了,往后南譙縣有什么好處也甭想著撈到一分一毫。
對丁海銘這種有政治抱負的人,噩夢般的未來也不過剛開始。
不過怪誰呢
自己手伸太長,偏生遇到不買賬的。
明明有求于人,結果還來砸場子。
真是在上面待久了,不知道民生艱苦啊。
這不活該嘛。
來討化肥的丁局長走了,這飯局自然就沒了下落。
至于潘建華
“你這是非法拘禁,你最好快放了我,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南雁可沒有知法犯法的打算,“你說什么呢,只不過化肥廠是國家重要財產,你貿貿然闖進來不合適,總得讓派出所調查調查吧”
陳年舊案想要破解那可真是太難了,不過扣留潘建華的理由總是有的。
等到林廣田劉煥金兩口子過來,這人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前提是,真沒做什么虧心事。
潘建華沒想到她是一點都不怕,氣得破口大罵,“你他娘的還是個女人嗎”
派出所的人剛巧過來,聽到這話臉一黑。
這是什么屁話。
擅闖化肥廠不說,還在這里大放厥詞,派出所可得好好查查,看這人到底什么多大的本事。
潘建華看到穿制服的人終于意識到什么,神色也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