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北辰并不想回家。
家里人的那些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他為什么要回去
他又不是小孩子,再說了就連裕欣都知道家里人不靠譜,他還能不懂不明白
某種程度上,高北辰也繼承了父母的一些性格,比如那犟脾氣。
一如高家人死活想要把兒子弄家去的堅持,高北辰死活不回家。
沒法子,高家這邊一點辦法都沒有,不敢把小兒子得罪死。
只好轉換思路,借著關心高北辰這事,跟南雁聯系。
但每次聯系都是那個辦公室主任接電話,這讓胡秋云心疼打電話花的錢之余,也覺得不對勁。
“我家雁兒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關系到北辰的前程,她不相信南雁會置之不理,哪怕是她對父母沒有絲毫的敬重。
吳孝鋼被問了這么一句,有些沒反應過來,“怎么會呢”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胡秋云慌了,“會不會牽連到家里”
原本還因為說漏嘴而緊張的吳孝鋼,在聽到這話后十分無語。
啥意思呀,遇到事第一個想法是會不會連累家里,難怪領導不想跟家里有聯系。
這樣的家庭,換作是他也不想有什么牽扯。
掛斷電話后,胡秋云慌張的往家去,排隊等著打電話的幾個人見狀,也忍不住好奇心,“高家那閨女出啥事了”
“我倒是聽說了,說之前得罪了個大首長,不會要倒霉吧”
“誰知道呢,女人家蹦跶的這么高,她不倒霉誰倒霉”
匆忙回家的胡秋云不知道,伴隨著她的離開,南雁倒霉的消息也迅速傳播開。
從公社到縣城,惹得一眾人都慌了神。
鐘勝利電話打過去,詢問自己在化肥廠的“眼線”孫國興。
“沒啥事,季長青說了,是去工作,具體是啥工作保密,不用擔心。”
提著的心又安穩落了下來,鐘廠長想了想,“那要是再有陵縣這邊的人打電話過來,你跟那個小吳商量下,就說不清楚不知道。如果是小高的父母再去電話,問會不會牽連,就說應該不會吧。”
孫國興年紀大了但腦子還好使,“你這人,咋還這么壞心眼呢。”
也不年輕了,壞主意可真不少。
“雖說兒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貧,但你忍心讓高家毀了她”
但凡高家能講道理,鐘勝利也不會出這主意,但擺明了是娘家不做人。
這樣的家庭,未來只會坑害了南雁。
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斷絕了這重關系。
孫國興嘆了口氣,“她要是個男人,哪用怕這些”
不過是欺負她是個女同志罷了。
他應了下來,簡單跟吳孝鋼說了這事。
小吳主任連連點頭,“我明白。”那天他就氣得要死,等回頭再接到高家的電話,肯定圓滿完成任務。
這通電話等了有些天,期間陵縣那邊打電話過來的人還挺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吳孝鋼見人說鬼話,將糊弄學發揮到極致。
唯獨對段瑩瑩多說了句,“你安心準備考試,不然你師傅怎么能安心”
小姑娘紅著眼睛抹淚,“我知道。”
窺探到這一幕的高家人慌了神。
“雁兒拿這丫頭當親閨女疼,怕不是真出事了,不然她咋能哭成這模樣”
“是啊,要準備高考了,哪能這么分心他爹你說咋辦。”胡秋云擔心,“我怕這回頭再影響到小三的考試,聽說高考還要政審什么的。”
高家全都來了城里,原本是想著來肉聯廠這邊問問,誰知道遇上段瑩瑩出來打電話。
高老黑想起那倔驢一般的小兒子,雖說小兒子跟家里不親近,但他要政審通不過,那高家可算是真的沒了希望。
他想起了頭些年,那些知識分子的家里人經常跟他們劃清關系。
“咱也登報,跟她劃清關系”
“她是死是活,跟咱沒一分錢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