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容易。養孩子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和心血,所以我壓根不打算生孩子。”
南雁的話讓歐長庚愣在那里。
她總是有讓人說不出話的本事。
“我這次過來,的確是有件事要問你,你不告訴我也不要緊,相信歐司明會讓你告訴我的。”
那一瞬間,歐長庚從這個年輕女人眼底看到了要挾,“你們,你們不能這樣”
抓住人的軟肋,加以利用,這不是什么道德的舉動。
然而對一個間諜,道德從來不在道具庫里。
“所以,我希望你能老實告訴我,那些竊聽設備,到底怎么回事。”
歐長庚扭過頭去,“我不知道。”
她知道。
南雁知道她知道。
“歐長庚女士,我再問你最后一遍,那些竊聽設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答之前,想想你的兒子,他看起來被你嬌慣壞了,不像是能吃苦的樣子。”
歐長庚惡狠狠的看著南雁,“你會遭報應的”
“哦,那如你所愿。”
歐司明再度見到母親時還有些高興,然而看著母親那如喪考妣的模樣,他有些慌了,“媽,怎么了”
被提審過來的人在聽到錘子敲在桌上的聲音時,渾身哆嗦了下。
“這錘子還挺結實,不知道砸在人手指頭上什么樣,十指連心,大概是砸在兒身,痛在娘心吧。”
便是陪著南雁一塊審訊的專案組的人都眼皮猛地一跳。
雖說審訊手段多樣性,他們這調查部可真是什么都見識過,然而還是頭一次看到女同志這么笑吟吟的說出這話來。
“你,你別以為這能嚇唬住我,信不信回頭我讓你身敗名裂”
“我好怕呢。”南雁笑了笑,請人幫忙把歐司明的手固定住,“歐長庚女士,再給你一次機會,確定要看著你兒子在你面前痛哭哀嚎嗎”
歐長庚扭過頭去,她不信南雁一個女人家敢做出這么血腥的舉動,肯定是在騙她
南雁笑了笑,手起錘落,尖叫哭嚎聲響徹了整個審訊室。
鮮血甚至迸濺到了歐長庚的臉上,讓這個年過半百的婦人不敢相信,“你,你”
南雁看著她,“還要繼續嗎”
“你殺了他吧”
歐長庚扭過頭去,“殺了他吧,我們早晚都要死。”
“是,早晚都要死,但是痛痛快快的死,還是生不如死的活幾天再死去,這中間區別還挺大。”
疼暈了過去的歐司明被一盆冷水潑醒。
他看著那干癟了的手指,滿口的污言穢語,恨不得能把南雁殺之而后快。
“歐長庚女士,這次我給你個選擇,是食指還是拇指”
歐長庚惡狠狠的盯著南雁,“你會遭報應的”
“倘若這世間真有鬼神的話,我想那些死在這片土地上的英烈們,會保護我。而你這個現代的漢奸,大概會被他們打得死去活來吧。”
南雁那輕飄飄的話讓歐長庚氣極。
“我不想死,媽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窩囊的兒子是那么的扶不起的爛泥巴一團。
歐長庚笑了起來,“你說的對,我的確沒把這孩子教好。我只想知道,你們會怎么安排小智。他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
南雁當然知道,“當初日本人在東北留下了很多孩子,你知道那些孩子后來怎么樣了嗎”
他們被村民們養大,有些在中日建交后回到了日本,有些則是留在東北,和很多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一樣,娶妻生子工作生活。
歐長庚看著涕泗橫流的兒子,她忽然間釋然。
“你說得對,是我從來沒想過另一條路。”
她把自己那條路堵死了,不怪別人。
“那些竊聽設備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你們無線電廠本來就有內鬼,不過一千美金就把他給收買了。”
“錢財動人心,從來不奇怪。是楊書林對嗎”南雁說出的名字讓歐長庚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無線電廠安保科的副科長,歐長庚收買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