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懷良被羅部長踹出門這事,在南雁去療養后鬧的沸沸揚揚。
家屬院里不少人親眼所見,傳出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這么一鬧騰,他這個美大司的司長,也被訓斥了一番。
聽說要不是外貿部那邊惜才,只怕褚懷良這個司長也得停職。
哪有點干部該有的模樣。
覺得自己是梁山好漢嗎
七月份的燥熱躁動人心,加上褚懷良鬧這么一出,這幾天四機部里都格外的低氣壓。
而就在這時,上面又派人入駐四機部,對四機部進行全體思想教育。
昔日與南雁結仇的成秘書正是這次的負責人。
“高南雁同志不在怎么可以,既然這次思想教育學習活動是面向全體四機部的同志,那一個都不能少。”
成秘書瞥了一眼,“去請羅部長,順帶著把高南雁同志請來,她只是被暫停了工作又不是被開除,還是咱們四機部的人嘛。”
殺人誅心也莫過于此。
誰能想到只是一個項目失敗,就能引發這么一場地震。
恨不得,把這學習活動搞成對高南雁的批斗大會。
一向和睦的四機部如今可謂人心惶惶。
尤其是在羅部長“執意”缺席,高南雁也正在療養沒空來學習后。
會議徹底變了樣。
昔年的舊賬一個個被犯了出來。
和干校的落后分子勾結。
和外國人來往。
甚至連76年去唐山,執意讓當地政府進行演習躲開了那大地震都是錯。
什么都是錯的。
“當然,高南雁同志也不是沒有優點。”
成秘書所謂的贊揚,卻比批評還讓人難以接受,“作為一個女同志,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副部級干部,沒有優點怎么能走到這一步呢大家說是吧。”
“成秘書您這話什么意思”
四機部的人終于忍不住了。
“沒什么,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嘛。”
“事實您有話不妨直說,是說高副部長走歪門邪道上來的嗎”
成秘書笑了笑,“這事嘛,說不好的。”
那人猛地站起身來,“說話要講證據,你這么指控一個女同志,有沒有想過這是不對的高副部長有什么能力沒什么能力我們都清楚。你這是在罵她,難道不是在說我們說我們四機部的同志一個個都是沒用的廢物,還不如一個女同志手段高明。”
“既然在您看來我們是廢物,那干脆把你認為是人才的人安排到這里好了,我們不耽誤四機部的發展。”
成秘書哪想到這群搞技術的還敢這么鬧騰。
正春風得意的人被當眾頂撞,臉上神色不要太糟糕,“我沒這個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
這次說話的聲音變多了,“成秘書這么有本事,要不來我們四機部當領導好了。”
“是啊,我們退位讓賢還不成嗎”
一個又一個人站起來,瞥了那主持學習活動的人一眼,轉身離開。
偌大的禮堂很快竟然空落落的,成秘書有點懵了。
竟然就剩下兩個人。
“你怎么還在”
“我是書記員。”如實的記錄會議內容,畢竟這是要留檔的。
書記員輕聲問道“成秘書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反了,他們都反了都給我記下來,我要做匯報高南雁在四機部拉山頭結黨營私,整個四機部都成了她的,她的自留地,這像什么話”
這場別樣形式結束的學習活動,很快就讓四機部成為工業部里的另類。
計委的于主任聽說這事后,臉上都掛著幾分不悅,“在搞什么去把人給我喊過來。”
成秘書不是什么心胸開闊的人,瞅著機會找南雁算賬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這事怎么就鬧騰到整個四機部都參與其中。
秘書小聲問一句,“是羅部長還是高副部長”
于主任瞪了一眼,“這倆人都給我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