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犧牲的消息剛傳來,娘家這邊就來人。
胡秋云想著把撫恤金帶走,而這個娘家嫂子則是想要帶著安排給烈屬的工作,最差也要弄到他兩口子名下。
當時的林家失去了林業這個頂梁柱,林廣糧和劉煥金兩口子齊刷刷的倒下,只剩下林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沒了主意。
十多歲的小姑娘失去至親慌張失措可以原諒,但這些成年人滿腦子只有那半斤八兩的利益,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王八蛋,一點不值得諒解
哪怕這事過去了十多年,南雁也不曾忘。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態度如何,已然不能再明確。
李朝陽吹了聲口哨。
不愧是殺伐果決的領導,恩怨分明才不會被這些有的沒的所左右。
干得漂亮呀。
李朝陽攔住了人的去路,也不說話,笑瞇瞇的擋著路就是了。
這人要是敢跟她動手,李朝陽也不會客氣。
李翠英來之前想了很多,知道這個小姑子現在位高權重在乎羽毛,她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嘛。
但誰曾想,人家都沒搭理自己。
還有這么個臭丫頭攔住她去路。
“我是她娘家親嫂子,你給我讓開,耽誤了事信不信有你好果子吃”
李朝陽眨了眨眼,仿佛在問你能有什么事呀。
她也不說話,當啞巴就把李翠英給氣得要死。
只能沖著遠去的人喊,“子欲養而親不待,南雁你想要人回頭戳你脊梁骨不成”
遠去的人停下腳步。
這讓李翠英多少松了口氣,她就說現在的高南雁最是虛偽,愛護羽毛。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聲譽,也不會不管家里頭。
自己猜對了。
“咱娘身體不好,怕是熬不到開春了,聽說你回來,強撐著起來給你張羅了一桌飯菜,你難道連親娘的死活都不管嗎”
小保鏢聽到這話有點犯難,這人怎么這么惡心人啊。
明明昨天還聽公社那位趙主任說,領導娘家沒什么事,咋到了這人嘴里就成了活不到開春了
“你是干部,就算是犯了錯的同志也得給人家一個機會,哪能對外人百般照拂,對自家人這么斷情絕義也不怕別人說你兩副面孔,你還怎么做人”
李翠英自以為拿捏到南雁的痛點,臉上都洋溢著幾分得意之色。
當了大干部高高在上又如何
想要好名聲,就得顧全家里。
她又想衣錦還鄉,又想無視家里的種種。
做什么青天白日夢呢。
也不問問她答應不答應
賀蘭山看著釘在那里的南雁,眼底帶著些許擔憂。
他過去沒跟南雁的娘家人打過交道,如今算是第一次有交集,不免有些心疼。
這樣一個家庭,南雁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對林業的感激不免又多了幾分,若是沒有林業,只怕也不會有今天的高南雁。
回頭他要去找個寺廟,供奉林業的長生牌位。
但眼下,他更擔心南雁的處境。
似乎回應與否,都是陷阱。
“沒事。”南雁笑著安撫人,“你要是留在美國,或許也會被這樣道德綁架。”
她的打趣讓賀蘭山哭笑不得,但想起科迪的埋怨,似乎也不無道理。
“那我們某種意義上也算患難與共。”
南雁搖頭,“糾正賀工的錯誤,是患難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