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老弟病故的時候,老朽正好在他便托付了我一件事,老朽幸不辱命,有生之年完成所托,這次便是來交付托付之事的。”
“先夫所托何事”老夫人滿目疑惑相問。
叟和望著老夫人欲言又止。
“先生可是有難言之隱不妨直說,無妨的。”
老夫人見狀追問了一句。
叟和緩緩點頭嘆氣道“當年天明老弟托付老朽時曾交代,此事只能告知錦家家主。”但是錦家主現在這狀況,他
他也知道,錦家這些年,恐怕都是眼前這位老夫人在背后掌舵,可他答應了故友只告知錦家家主,便不能食言,故友這番交代,必有他的考量。
老夫人一聽,眉頭微微一動,低眉一嘆,“原是如此,這些年,我兒身體不濟啊,他這個家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近些年更是,不得已,這錦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老身和各房長輩在背后操持著,老先生也瞧著了罷了既是亡夫所托,先生又是重諾之人,先生還是告知家主吧,只是他剛用了藥躺下,等他醒了,老身再讓人請先生過去如何”
若是旁人,或許就會順勢告知老夫人算了,畢竟是他們錦家的事,現在管事的就在這,可是叟和并沒有順勢而為,而是點了點頭道“那便等家主醒了再說,老夫人,錦家主的病當真是沒別的法子了嗎”
年歲還輕呢
“若有法子,老身愿折壽換他的命。”老夫人說著又是一聲長嘆。
叟和也跟著一聲嘆息,氣氛有些沉重。
“芯玉那個孩子沒想到她進了宮,最后還那么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怎么會做出那等湖涂之事”
這件事,一般人根本不會去提及,稍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此事定有蹊蹺,越是如此,越不會去沾染,也就叟和敢當著老夫人的面提一兩句。
老夫人面上凄凄,可眸光深處漸冷。
“誰能想到,那孩子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性子又倔,我這當娘的話,她也聽不進去,一入宮門深似海錦家也沒能護住她,我就生了一兒一女,中年喪夫,接著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兒子身體又這樣,我一個婦道人家撐著二房其中艱辛,不用我說先生也能想到一二,若是我再因一己之私動用錦家之力去和皇家對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怕一著不慎連累錦家,便也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沒有找皇家討個說法若是孩子她爹在,定會替那丫頭要個說法,是我這個當娘的無能”
老夫人這么一說,叟和倒也能理解幾分,但是在他的印象中,錦家不管什么時候,底氣都是在的。
其實老夫人也有些想左了,此事,并非她一己之私,玉妃不僅是她的女兒,更是錦家的女兒。
不過到底是錦家的事,叟和不好言說太多。
“今兒見著老先生的學生,老身不免思及女兒,說起來,還沒恭喜先生收了學生,老身瞧著,那孩子也是個靈秀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老夫人順勢就不露痕跡把話題轉移了。
“她是個孤女,老朽也是瞧著她有幾分靈氣,合了眼緣,這才收了這個學生。”叟和簡單道了句。
“孤女這么說來也是個可憐的,好在她是個有些造化的,能成為先生的學生,將來不知道多少人家求娶呢。”
叟和笑了笑似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老夫人是個精明人,再次轉移話題,“先生難得來一趟,這大老遠的,這次就在府上多住幾天,也好讓錦家盡盡地主之誼。”
叟和沒有一口回絕,而是一本正經道“一會看看初雪那丫頭的意思,這次游學的行程都是她負責。”
老夫人微微一愣,心中暗詫,這丫頭竟得老先生這般看重
不過此刻老夫人心里更在意的是叟和剛才說的事,托付她竟對此事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