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這一趟來研究所,就是為了這件事。
軌車到站了,廣播的女聲提醒“研究所站已到達,請到站的乘客有序下車。”
桑覺走下車,上下打量著這棟十分眼熟的大樓,這不就是他昨天找飛行器看到的那棟大樓嗎
果然,人類偷走了他的飛行器,還想打開做研究。
做夢。
研究所內人來人往,大家忙得不行,這次的鳥禽污染物襲擊雖然帶來了很多傷亡,但同樣也帶來了很多資源以及實驗樣本。
特別是蜂鴷這個新出現的物種,還需要多加觀察。
進了電梯,桑覺本以為要往上層走,沒想到卻下到了地下七層。
霍延己步伐均勻,不快不慢“七區是除主城外地下挖掘最深入的一個區。”
“有多少層”
“普通城區地下只有五層,研究所這一片地下有九層。”
桑覺東看看西看看,發現了很多長相奇特的生物“那只鹿好漂亮”
這頭鹿和普通鹿一樣大,沒有明顯的畸變特征,只是它的四肢與鹿角都纏繞著細細的藤蔓,藤蔓根系與他的血肉交織在一起,開出了紫色及藍黑色的花朵。
它看起來就像剛從地獄里出來過,瑰麗又墮落。
“迷失之鹿,是崩塌之后難得可以欣賞的污染生物之一,它的污染欲望很低”
還沒說完,原本低頭休息的迷失之鹿突然變得有些躁動,猛得沖向桑覺所在的方向,堅硬的鹿角頂上了更堅硬的玻璃。
“哐當”一聲
“”霍延己繼續沒說完的話,“母鹿每個月會有幾天的暴躁期。”
桑覺拉著霍延己的衣角往前拽“那快走吧。”
“膽小。”
“我才不是膽子小。”
他只是怕繼續待下去,霍延己會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他可能不適合來研究所這種地方,畢竟這里到處都是供研究的污染物,而每個污染物都想吃掉他。
“中將。”迎面走來的衛藍敬了個禮,“基因檢測結果出來了。”
衛藍將之前下水道發現的畸變型多頭絨泡綠菌基因報告遞給霍延己“和廢水的母本基因一致,確定就是當年留存的那團母本繁殖的綠菌。”
霍延己看起來并不意外“廢水淪陷六十年了。”
衛藍說“從剛淪陷至今,我們幾乎每年都會派出隊伍前往廢水觀測情況,從沒有人成功進入過中心區。”
但這份基本報告告訴他們,竟然真的有人把綠菌母本從廢水中心實驗區帶了出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霍延己走到落地窗邊,看向西北的位置。
廢水試驗區就在約莫一千公里外。
霍延己垂眸,合上報告轉身道“上報最高議庭,等他們做決斷吧。”
“是。”衛藍看了眼旁邊的桑覺,拿出一個物證袋遞給霍延己,“您的配槍。”
桑覺一愣,這把槍原本在他身上,當時被綠菌拖進下水道以后就丟失了。
衛藍找到了這把槍,說明在下水道的大火熄滅后,她特意下去過。
下去做什么呢總不會是為了找霍延己這把已經燒焦的配槍。
霍延己并不意外,接過配槍說“別在無意義的事上耗費時間。”
“并不完全沒有意義。”
衛藍沉聲說,“科林和桑覺前后被拖下去,我以您配槍的位置為中心搜尋,周圍十公里都沒發現科林的骸骨。”
就算被燒死了,至少骸骨會留下。
霍延己看著她,仿佛一切心思都無處遁形。
“做這些并不是因為我的私情。”衛藍聲音不卑不亢,卻不自覺地偏開視線,“只是在以八年戰友的身份盡最大努力搜救。”
霍延己聲音冰涼“怎么,你也想落得當年霍將眠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