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還沒串起來,通訊器就響了一聲。
霍延己按下接聽,問“什么事”
桑覺回首,看見霍延己冷冰冰地嗤笑一聲“來得真快。”
桑覺問“你要忙了嗎”
霍延己看了看時間“我去開個會,但行政樓離這里很遠。”
“我和你一起去。”桑覺補充道,“我可以在那附近等你。”
霍延己應允,把桑覺一個人留在研究所也不合規矩。
行政樓確實很遠,一個小時后桑覺才遠遠看到大樓的影子。
軌車快下站了,霍延己道“附近有些悼念的活動,無聊可以去走走,但不要相信亂搭訕的陌生人,別亂吃東西。”
桑覺認真申明“我不是三歲小孩。”
霍延己說“最好是。”
發現軌車里沒有攝像頭,桑覺轉過身,尾巴神不知鬼不覺地鉆出來“摸一下。”
霍延己“”
桑覺回頭,乖乖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桑覺的理解能力、和對成語的運用能力向來是頂級的。
這次霍延己沒戴手套,撫上堅硬的鱗片,輕輕圈住。
冰冷的手感出乎意料的不錯,忽然可以理解千百年前,為什么人人都喜歡養寵物、而貓狗能在那么多寵物種類中脫穎而出了。
因為它們最通人性,互動成就感很高。
桑覺的尾巴雖然不像貓狗一樣毛絨絨,但細長的尾巴尖甩來甩去,總讓人想掐上一把。
霍延己收回手,最后丟下一句“和人保持安全距離。”
桑覺昂了聲。
霍延己摸尾巴的技術沒博士好不過替身就是這樣的,很難比得上原主,將就將就也能用。
軌車通用電子女聲提醒道“中心樓站已抵達,請到站的乘客有序下車。”
桑覺跟在霍延己身后下車,兩人就此分開。
桑覺走進人群,霍延己步入威嚴肅穆的行政高樓。
電梯門就要
關上時,林書易和他的副官走了進來。
霍延己頷首“司令。”
“最高議庭來人了。城守完了,他們上趕著來吃熱乎的屎。”林書易說得很不客氣,但還是緩了聲提醒道,“你做好心理準備,雖然死守的軍令是我們所有人投票決定的,但他們肯定會把矛盾對準你。”
霍延己很平靜“該來的總會來。”
林書易冷笑道“這些人就是舒服得太久了,嘴巴比子彈利索,以為動動嘴皮子就能不傷一兵一卒守住這座城。”
霍延己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明明是笑,卻只讓人覺得涼薄。
林書易“聽說你這次隨行帶了一個小家伙,走得還挺近”
霍延己“司令的耳朵很好使。”
和只想八卦的其他人不同,林書易想的更多,他挑了下眉,猜測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故意把那小家伙帶在身邊,在計劃什么”
“沒有。”
林書易揶揄道“你可不要欺騙人感情啊,小心哪天人家知道真相氣急了,咬死你。”
桑覺咬起人應該很疼,他的牙齒內側有一對略尖的小獠牙,平時看不見,但一吃飯就會暴露。
電梯門開了,霍延己回神,示意林書易先請“司令想象力這么豐富,應該轉行去寫書。如今的人精神世界極度匱乏,實在很需要司令這樣的人才。”
林書易驚奇道“噢喲,學會挖苦人了”
轉角就是會議廳,里面已經坐了整整齊齊的兩排人,就差他們兩個。
七區的管理者諾曼坐在了中間位置,而上部則被最高議庭的幾位議員占領。
他們各個西裝革履,仿佛還生活在千百年前那個和平輝煌的時代。
桑覺漫步在人群中,空氣里彌漫著他無法共情的哀傷。
有人怔怔出神,有人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就像包滄之前說的當朋友家人愛人都接連死去后,這些幸存者們要怎么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