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有點懵,捂著衣服窘迫道“謝謝你的幫忙,但我不賣身。”
“瞎說什么”阿芹看了眼旁邊的桑覺,“我要找也找他啊”
“哦。”
科林就像個木乃伊,阿芹給把繃帶一層層解開,邊揭邊說道“之前總督讓我給你上的藥并不是黃榆,而是巨蛙粘液。”
科林臉色一變。
桑覺不懂“有什么區別嗎”
阿芹說“黃榆對修復作用很強,燒傷不嚴重的情況下基本都能愈合,巨蛙粘液也確實是非常好的傷藥,但因為它具有腐蝕性,會在皮膚上留下斑斑駁駁的疤痕。”
科林閉了下眼“我的臉現在”
阿芹遲疑了下“對不起,你恐怕回不到以前的樣貌了。”
難怪從醒了開始,總督就一直給他下預防針,說他的燒傷十分嚴重,大概率會毀容。
去除紗布,科林臉上、身上都有一層薄薄的膜,應該就是巨蛙粘液干透之后形成的,可以輕輕撕掉。
撕掉以后,科林真實的臉部狀態露了出來,實在不算好看,不僅燒傷的坑洼沒修復,小半張臉都毀于蜈蚣一樣的疤痕。
桑覺抿了下唇,雄性通常都要保持健壯美麗,否則很難追求到自己的雌性。
他問“總督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覺得有嫉妒的成分吧,畢竟總督自己的臉毀了。”阿芹給科林清理著殘留的粘液,“但最重要的是,一個人只有失去了在大群體里生活的資本,才能心甘情愿留在我們這種小地方,為他辦事所以所有新加入的人多少都要毀掉自己的臉。”
一個全身毀容,面容可怖的人,要怎么在主城那樣大的環境下活下去
他會受夠冷眼,被人歧視,找不到朋友和伙伴,融不入任何一個隊伍,因為一旦出了什么事,人們就會第一時間懷疑面相可怖者。
“他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這是人們最常說的話。
桑覺想起眼睛被刀疤貫穿的賈森,原來他是自愿毀掉了自己的臉。
科林握緊拳頭,深吸口氣“那你又為什么幫我”
阿芹抬頭,堅定地與科林對視“我想離開這里,帶我的家人一起。”
桑覺疑問“這里不好嗎”
至少在他這個外來者看來,這里還不錯,其樂融融,自成一方天地。
阿芹深吸口氣,壓著怒與恨說“你看到外面那些玩鬧的孩子了嗎”
桑覺點點頭。
“總督喜歡少年感的男孩子,只要是長得好看一點的小男孩,等他們長大,到了合適的年齡,就會作為玩物被總督帶走”
阿芹閉了閉眼“我弟弟曾經就是玩物之一,他不是自愿的,總督騙我們他到了年紀,該帶出去歷練歷練了,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其實被鎖在了總督別墅的地下室。最后他毀了自己的臉才跑出來,因為我家里人都是醫生,對社區作用重大,總督才放了他一馬。可他現在根本都不敢出門,瘋了似的,只愿意我靠近他,爸爸說話聲音大點他都會嚇得一哆嗦。”
科林皺了下眉,他還記得前面總督看桑覺的眼神。
阿芹接著說“我們也不全是心甘情愿留在這里,總督總是給我們洗腦
安全區有多么多么不自由,只能像個木偶活在管制之下,士兵和管理者有多么荒唐,監管者還會毫無理由地亂殺人久而久之,就沒人想去城里了。”
科林沉默了會兒“我沒辦法保證你們一定能進城。”
“我知道,主城一直有對外招收流浪者,我只要你們帶我和家人離開這個地方就行了,我們會自己通過審核的。”
桑覺疑惑“你們不知道怎么出去嗎”
阿芹沉悶地嗯了聲“只有那些守衛知道出去的路線,像我從出生開始,就沒離開過這片地方。”
任何時候都不能只看表面的美好,掀開美好的面紗,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污穢。
阿芹手腳很利落,沒一會兒就給科林敷上了新的藥“已經造成的疤痕可能沒法恢復了那里的藥你自己上一下行嗎”
“”有些地方傷得實在尷尬。
科林躲在簾子后自己涂抹起來,他的落差感倒不是特別強,原本就已經做好面容盡毀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