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眾人顫抖的恐懼不同,霍延己從始至終沒有動搖。他每后退一步,類人生物就離裂縫邊緣更近一步。
直到類人生物站在了崖壁邊緣。
霍延己邁了最后一步。
那只類人生物也毫不猶豫地像后邁步,像個堅定的殉葬者,義無反顧地跌入深淵。
有人急促地喘了口氣,仿佛跌下去的不是怪物,而是霍延己。
霍延己遞給水
鳴一個眼神。
水鳴立刻反應過來,招呼其他人“注意走位,別撞到它們”
眾士兵依葫蘆畫瓢地照做,只剩下對應居民的那幾只怪物無動于衷。
他們像在一個毫無氛圍的陰冷舞臺上,上演一場毫無美感、動作極少的集體默劇,結局對伴生人的殉葬。
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往裂縫深處仰倒而去,墜落得悄無聲息。
染真長松口氣,雖然不能理解,但至少危機能解決了。可中將叫了好幾聲,身側的水鳴都沒反應。
他望著對應自己的那只類人生物跌落下去的位置,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染真連忙提醒“中校中將叫您”
水鳴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面朝霍延己“到。”
“作為軍人,不論何時何地發生任何事,你都應該保持堅定的心智。”霍延己聲音微冷,道,“帶隊去找基地入口,排查危險。”
“是。”
霍延己說“染真留下引導居民。”
染真“收到”
還有五個居民對應的類人生物沒有解決。
他們心理素質不夠強大,有個瘦小男人經不住腿軟地癱在了地上,對應的類人生物也做出了一樣的姿勢,緩緩癱軟在地,面無表情。
“魔鬼,只有魔鬼才能如此,如此”
霍延己無視他的瘋言瘋語,沉聲問其他人“知道該怎么辦了嗎”
阿芹堅定地點點頭。
十七歲、剛失去父親的女孩格外堅強,她像剛剛的所有士兵一樣,以最短的時間調整著自己與類人生物的站位,直到她面對懸崖,而怪物正相反。
霍延己走到巖石邊,與無措的桑覺對視。
很明顯了,只有桑覺沒有對應的類人生物,只有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桑覺抿了下唇,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許久,微涼的聲音響起“看來你不需要救我了。”
“因為你太厲害了。”桑覺決定做個乖巧的夸夸機器。
但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那邊嚇癱的居民大喊“只有他沒有,只有他沒有他不是人他是怪物,他是個魔鬼”
桑覺“”
好像被罵了,但又好像罵得不離十。
這人已經崩潰了,恐懼縈繞心頭,突然瘋了似的沖上來,手握寒刀。
霍延己毫不猶豫地掏出槍,黑洞洞的槍口抵住對方前進的腳步,道“是不是人不是那群怪物的數量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
那人確實停下了,桑覺在他身上看到了害怕的標準體現,或許還要更上一個層次,應該是驚懼到精神恍惚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