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己“不然”
“算了吧。”霍將眠無所謂道,“你也清楚,這個事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只有等他們發泄完情緒,接受現實。現在有個人能讓他們泄憤,不是最好嗎而我最合適。”
霍延己突然語氣冰冷道“錄音是你自己傳出去的。”
錄音是指前些日子,霍將眠在軍區督查所里說的那番話,他對所有人痛深惡絕。
霍延己是陳述的語氣,顯然十分確定。
霍將眠也沒辯解,低低笑了幾聲“那是,誰不知道我們霍中將的兵忠誠度最高,絕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我只好自己來了。”
霍延己問“為什么”
霍將眠避而不答,通訊器里的聲音有些失真,他問“你看這些叫著要審判我的人,和前些日子要公開處刑你的人是不是如出一轍”
霍延己道“他們接觸不到事情本質,也看不到真相,不能要求太高。”
霍將眠像是沒聽到這段話,自說自話“和當年全民審判的處境也像啊,不對,當年更離譜,畢竟薄青連表面的罪名都沒有。”
霍延己不吃他這套,冷冷道“所以為什么要讓自己陷入這種情況”
“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在為薄青報仇他們不知道,我有多希望這真的是我做的。”霍將眠輕描淡寫道,“前不久見過的老朋友和桑覺都這么說,你應該這么做。
“或許我真的該做點什么,或許人類已經無可救藥但就像你說的,我們是為了后世,這樣想想,我也勉強為薄青的理想忍一忍。”
霍延己直奔主題“哪個老朋友”
霍將眠根本不回答“可總督死了,那只類人生物也沒了,實在有點無聊既然不能為他做點什么,不如感受一遍他當年的處境,也不錯,是不是”
霍延己又問了一遍“老朋友是誰”
霍將眠嘆了口氣,無奈道“你真是”
霍延己直截了當道“姫枍還活著”
霍將眠嗯了聲“你敢相信,曾經那個溫溫柔柔、只想救死扶傷成為醫生或研究員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一個畸變者”
中間的停頓大抵是想找些形容詞,卻又實在不愿意把任何負面的詞匯安置在當年的姫枍身上。
霍延己閉了閉眼,道“當年我去找過她。”
“我知道,我們都去找過,可是沒找到。”霍將眠笑了笑,“你一定不想見到現在的小枍變太多了。”
“當初在十九區發生了什么”
“你覺得她回來是想和我們敘舊嗎她什么都沒說。但應該是一些無法原諒的事吧,我不想問。”
“”霍延己問,“她讓你這么做的”
“算是吧。”霍將眠道,“她認為我沒有遵守當年的承諾,應該讓害死她哥哥的那群人付出代價。”
對于姫枍那個“如果她哥和世界站在了對立面”的問題,霍將眠并沒有如自己當年回答得那樣做。
他們都沒太在意當初那段話,畢竟誰都沒想到幾年后會一語成讖。
“她在哪”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現在不相信任何人,特別是我。”霍將眠平靜道,“原本你要是沒封城,在她的計劃里,我已經被憤怒的民眾撕成了碎片。”
也許是這么多年過去,還是見不得當年的小姑娘費心費力不如愿。又或許是自己確實就想這么做,想和薄青一起死于當年的審判里所以就如姫枍所愿吧。
“算了,就這樣吧。”霍將眠道,“我不想繼續了,群眾也需要一個宣泄口,凌遲了我這個所謂的英雄后代和議庭眾人,他們的憤怒會平息的,接下來需要的就是耐心安撫。”
霍延己在高塔之上,眸色沉沉地眺望這座城,問“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
“當然不是。我想要的結局可是和薄青相愛相殺到死,還給后世埋了個彩蛋呢,等他們發現當年遺臭萬年的霍將眠和千古流芳的薄青其實暗中有一腿想想多有意思
“但如果你說現在,那對我來說確實沒有更好的結局了。你知道的,總督死了,我無聊得緊,說不定哪天就繃不住了,把所有人都拉進地獄玩一玩。”
天空低沉沉的,雨已經不及前幾日大,但更顯城市一片灰蒙。
街道上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矛盾、紛亂。
他好像看見了人群中多了一道黃色雨傘,格外鮮明,可一眨眼,又消失了。
霍延己脊背依舊挺直,只是垂了眼眸。
“放心,在那之前,我會和你一起解決地下城的問題。”霍將眠道,“你讓我做的事進行得很順利,士兵后天就能抵達。”
前幾天,霍將眠與霍延己達成了個交易。
既然準備解禁,就需要打量兵力維持秩序,霍延己已經分不出人手去城外了,但霍將眠留了不少人在二號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