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道由喇叭擴送的信息精準地送入他耳邊“請執行官留步據說之前因黎明2號被議庭抓走的居民們現在在反叛者手里對面已經來到了南門外,只要您交出情人就盡數歸還所有居民,確有其事嗎”
霍延己瞬間投去凌厲的一眼,問話的是個消瘦男人,是那種人群里極其不起眼的長相與性格。
他穿著格子襯衫,外面套了一個背夾,頭發被小雨淋得濕漉漉,胸口掛著一個記者牌。
對上霍延己的視線,眼神有一秒的瑟縮,隨后就以更大的聲音喊道“請問您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要交出您那位名為桑覺的情人拯救上千居民于水火之中嗎”
人群一片嘩然,不論來此有什么目的,都陷入了竊竊私語中。
張珉猛得一怔“長官,我們沒收到這個消息”
霍延己坐進車內,卻發現霍將眠也在后座。
他沒理會,吩咐張珉“控制住那個記者,查清楚他的身份與目的”
“是”
如果要求見霍延己的那個女人真的提了這個要求,守在城門的軍方應該會第一個知道,并快速通知霍延己應對,怎么會從城內居民口中得知
除非這個記者就是預謀好的,刻意提前在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放出消息,讓霍延己沒有封鎖的余地。
霍延己瞥了眼后面“你在這里做什么”
霍將眠笑了笑“停職期間實在有點無聊,和你一起去見見老朋友。”
霍延己示意駕駛員開車,最后看了眼監管中心頂樓辦公室的位置,即便很遠,他還是看得很清楚,窗戶邊探出一個腦袋,正沖他擺手。
細節看不清,但是可以想象,不會大笑的桑覺一定是微微翹起嘴角,絲毫不在意城內的居民說了什么難聽的話,尾巴開心地擺在身后,就等他回去睡覺了。
霍將眠透過后視鏡看著圍在監管中心外面的這群人,淡道“雖然理智上明白他們也無辜,不過是被時代麻木得太久,失去了人格與思想,徹底淪為了棋子可還是厭惡至極,喜歡不起來啊。”
霍延己沒說話。
霍將眠勾了下唇,道“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一向循規蹈矩的你會和一個畸變者在一起。”
霍延己冷淡道“之前沒有。”
霍將眠道“就算之前沒有,你也沒打算割舍掉吧否則何必把人帶在身邊同吃同睡,自掘墳墓”
最初把人帶在身邊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懷疑身份,不過霍延己沒興趣解釋,問“你來說教的”
“怎么可能你和誰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倒是希望你任性一點,憑著喜好做事。說難聽點,就算你不為那些人的命負責,無非就是在后世的名聲差點,但你又不想千古流芳。”
霍將眠靠著座椅,半垂著眼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見見她我們很久沒聚在一起了。”
抵達南門之前,張珉撥來通訊,道“記者叫盧克,已經抓到了,他在城內一直安分守己,沒有犯罪史,甚至記錄了很多人類相關的珍貴影像與高光時刻但仔細調閱資料后發現,盧克是七年前從十九區申請調到主城來的。”
霍延己結束通訊,許久后,道“她從很多年前就開始謀劃了。”
霍將眠也不意外“她
最開始的計劃,應該是想讓我被千夫所指,徹底對人類失望與她聯手吧,所以才給我安了那么多罪名。”
霍延己問“你為什么去二號裂縫”
霍將眠“議庭發來的軍令,上面只有一句話,讓我先去二號裂縫待命,后面全是空白,只有一個紅章。”
“他們是想強行將你拉進黎明2號的計劃。”
“嗯我收到你被逮捕的消息就反應過來了,可惜沒來得及。”霍將眠嗤笑了聲,“畢竟誰能想到這一代議員膽子能這么大,拿幾萬條人命去賭一個未知的可能”
雖然已經解禁,不過因為畸變者被帶動情緒想要脫離主城的緣故,城門都還沒完全開放,和正城門一樣,有不少人圍在這里抗議。
“我們是自由的憑什么限制我們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