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注意到他,但此刻卻沒心思多想。
j區還沒完全淪陷,不過城墻已經坍塌,與無數畸變者陷入混戰之中。
桑覺第一次見這么大的蟻獅,足足有五六個他那么大要知道幾百年前的蟻獅還沒有大拇指粗。
它們在土里翻滾,地面不斷凸起裂開,其中一個也傭兵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就塌了一個洞,身體頓時像下墜去直到一只手拽住了他。
桑覺扯過一旁的細長鋼筋,猛得插進坍塌洞口地底傳來一陣嘶鳴,有什么東西不住地掙扎擺動,周圍的土塊不斷坍陷。
他撐住地面,把這個畸變者拉起來。
對方驚魂未定“謝、謝謝”
遠處,一個士兵的雙臂完全化為觸手,他幾乎陷在蟻獅群中央,只剩腳下一片凈土,布滿吸盤的觸手吸起四五只豚雷直搗地底。
他沖周圍高聲吼道“都閃開”
“砰”
豚雷炸起一片土黃的煙云,惡臭的黑綠色液體混合著人類的尸體,像雨一樣灑在殘垣斷壁之上,滴滴答答。
煽動翅膀的觀察員在半空用盡全力嘶吼“第七波蟻獅三分鐘后抵達全員往東撤離五十米”
“不要進入建筑踩在有鋼筋建筑的廢墟上最安全”
“37號有兩只蟻獅正在朝你潛行”
人站在地面上,視力終歸有限,觀察員就顯得格外重要,他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經過一夜,聲音已經嘶啞到破音,卻還在全力報告戰況。
j區一片混亂,正是桑覺溜走的大好時機。
畸變蟻獅剔除了過去的弱點,放大了優點,因此嗅覺、聽覺、視覺約等于沒有,但全身的毛刺使它們的觸覺格外敏銳。
因此,它們沒有發現桑覺這個特殊的存在。
之前撿到的長鋼筋成了最好的武器,桑覺猛得刺向面前的土壤,一只試圖突襲的蟻獅掙扎片刻后就不動了。
桑覺又把鋼筋拔了出來。
他站在殘敗的廢墟之中,城墻倒塌,再走幾段路就可以脫離這片混亂,去找他的王子了。
眼前,是一片無邊的廢土,回首,是不知還能屹立幾時的灰色高樓。人類的尸體與怪物的粘液交纏、消融,耳邊只有廝殺與怒吼。
無人哭泣。
人人哭泣。
一個畸變者倒在同伴懷里,肢體控制不住地抽搐,眼白翻起“控制不住了、殺了我”
“你他媽亂說什么”
同伴眼眶赤紅,無助嘶吼,只有這時候,他們才明白過去不用親手殺死戰友朋友、有監管者作為憎恨的對象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
他揚起觸手,滾燙的淚水混著鼻涕滴落“砰”得一聲
是握住手臂,強行克制住顫意開槍的仰晨。
她咬緊牙關,不去看那噴濺的血液,拉了一把畸變者“撤了”
可下一秒,側邊就有一只蟻獅從土里鉆出,還沒來得及收起觸手的畸變者一把卷過仰晨甩向遠處,另一只觸手直接擰斷蟻獅方形的頭顱
失去了腦袋的蟻獅哆嗦了兩下,身體竟然還在地上爬行,敏銳的毛刺替它辨別食物的方向。
仰晨在地上滾了兩圈,再抬頭,只見那名畸變者身后又鉆出一只蟻獅,鐮刀一般的尖銳長腭包抄夾向他的腰,瞬間見血。
他抓住長腭,咬牙用盡
全力,臉憋得通紅,脖頸青筋仿佛要爆出來一般,竟是直接徒手將咬合力極強的長腭掰斷了
仰晨甚至來不及起身,狼狽地跪在地上,趁蟻獅吃痛對準它腹部收縮張開的脆弱囊袋連開三槍。
“咣當”一聲,龐大的身軀砸起一片塵土。
畸變者爬起來,沒用全是血的手去扶仰晨“快走我送你去那邊”
一路絞殺,用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