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亞好心回答“休息完就找其它出口,這里呆不久。”
說是這么說,郝會根本睡不著。
他忍不住碎碎念道“我有老婆,還有孩子,最小的孩子才三歲,要是我死在這里,他們就沒有爸爸了”
“他們要是沒有爸爸,也能活得很好。”霍延己冷冰冰道。
他已經脫掉了手套,手臂撐在膝蓋上,烘著暖火。
郝會面色一滯“那肯定還是有爸爸比較好。”
賽亞道“如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沒有父親,更沒有母親,在地下城接受集體教育后來到地表,也只有少部分孩子有被收養的機會,其他全部進入集體式學校,直到成年開始自行生活。”
郝會“”
賽亞繼續道“而所有選擇來到地表的人,幾乎就意味著失去了成為父親母親的權利。”
地表輻射不再能威脅到成人,但不代表消失了。
在地表出生的孩子很大概率有先天不足或虛弱,母體也及其危險。
當然,在地下城生活,仿佛還過著正常生活的郝會應該很難共情。
郝會僵硬地笑了笑“那要是死了,豈不是連遺言都沒人說。”
賽亞“”
這傻缺真會說話。
郝會神經緊繃得厲害,搖曳的火光時隱時現,后背一片冰涼,他總不安地回頭看,覺得會有怪物突然冒出來。
郝會問“你就沒有掛念不下的人嗎”
賽亞梆硬道“沒有。”
他只有朋友和戰友,談不上掛念不下。從前倒是喜歡過不少人,不過一直沒主動出擊過。
一是怕自己哪天突然死了,二是怕對方哪天突然死了。
生死別離,是這個時代最常見,也最易促成的悲劇。
郝會試探地看向霍延己“中將也沒有掛念的人嗎”
霍延己將手翻了個面,眸色淡淡,沒說話。
篝火的光透過皮膚,掌心通紅一片,好些天前,他就用這雙手在訓練場上,輕輕擼動著某條尾巴,安撫著某只不想分開的小惡龍。
就在郝會以為霍延己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冷淡的“有”。
“真好。”郝會喃喃說,“有掛念的人,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家。”
當然。
霍延己必須回家,否則某
只小惡龍恐怕會信守承諾,來場大屠殺。
霍延己這輩子最后悔、也可能是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一只小怪物,明知不該,還是把人哄到身邊,溫水煮青蛙,發展成了悖倫的關系。
既招惹了,就該負責到底。
一夜過去。
前去探路的畸變者回來了,低聲報告“長官,地平線再往下五米左右,氧氣濃度也沒有變低。”
賽亞立刻道“洞穴很可能有其他出口。”
這個消息算不上好,就算避開蠕蟲群找到了其他出口,那一邊也依舊處于山火之中,除非這個山洞大到好幾平方公里,出口那邊才有安全的可能。
但他們必須動身了,手電筒白光下的煙霧又濃了一分,占滿山洞只是時間問題,山火只要不停,空氣遲早會耗盡。
一路前行了二十分鐘,眾人便遇到了兩條分岔路,打頭的士兵拿捏不準,問道“長官,走哪邊”
霍延己抬手,示意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