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讓人心再次凝聚到了一起,有人在周圍拿著喇叭,臉紅脖子粗地吶喊道“我們都需要為黎明盡一份力”
“我們會千古留名”
這一切正向的狂歡都要始于霍延己莊園的曝光。
黎明計劃的存在否定了畸變者們的犧牲與榮譽,可那片刻滿逝者名字的莊園認可了他們的存在。
曾有人在一切還處于黑暗時期時,就曾想盡最大努力保留他們在歷史中的痕跡,哪怕明日未必會來。
這怎能不讓人激動,滿腔熱血
有人高喊“為霍中將的理想而戰”
“為人類將來抗爭到底”
站在高墻之上的將領們神情復雜,不知道是誰喃喃了句“霍延己隱隱成了新的霍楓。”
從來不喜露面的廖特冷冷嘲諷道“這難道不是諸位一手推動的嗎”
“人們需要一個公正的精神支柱,我不認為這是壞事。”伏棲站在政治管理者的角度道,“與其說當初霍楓是精神支柱,倒不如說他是當時幸存者理想的一個縮影,把所有動蕩不安的人心凝聚在了一起。雖然霍楓形象的出發點是謊言與欺詐,但不可否認也帶來了近百年的正面影響。”
即便心里有再多不忿,眾人也明白,沒有霍楓,沒有他背后的黎明計劃,人類未必能撐到今日,或許早已分崩離析,只能在破敗荒誕的城市遺跡里,偶爾瞧見一兩個濃縮的逃亡身影。
對錯總是很難評判,以本質,還是以結果,或以過程評判
好像都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桑覺最近總是做夢,這次夢里的主人公是安婭博士。
他夢回離開母星前的那晚,他問博士“您會在母星等我回家嗎
博士沒有回答,而是問他要不要聽睡前故事。
可人類不明白,惡龍喜歡的并不是睡前故事,也不是誰讀的睡前故事都愛聽。就比如,惡龍并沒有想聽老婆讀睡前故事。
或許是因為遇見的每個人類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只能陪伴其中一段人生龍生。
耳邊傳來一道清涼的聲音“趴著沒法降溫。”
床上,原本獨自睡覺的桑覺感受到霍延己的氣息,直接手腳并用地扒了上去,又像樹袋熊,又像八爪魚。
霍延己手上拿著冰袋,回來發現桑覺還是燒熱在三十九度,便準備物理降溫。雖然以桑覺的體質,就算燒上四十度也大概率不會出事。
“不降了”
被縱容出來的習慣真的很難更改,桑覺很喜歡趴在身上的睡覺姿勢,腦袋埋進頸窩,還有附近胸腔若即若離的心跳聲,和一些屬于他的人類的專屬頻率。
聽著這些聲音,能睡得很香。
霍延己這次沒縱他,側身把人放下,冰袋隔著毛巾放在頭頂,腋下也塞了兩片微涼的金屬片。
桑覺眼睛睜開一條縫,咕噥道“已經兩點了,你沒有準時。”
霍延己道歉“會議開得有點久。”
桑覺往他身邊挪了挪“說話不算數,要罰一顆寶石。”
霍延己道“誰制定的規則”
桑覺不喜歡腦門壓著東西,一直試圖扒拉“惡龍的私人規則。”
“”
這對話莫名有些熟悉。
折騰了半個小時,桑覺的體溫總算降了些,卻還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感染。他就像一個有超能力的人,但卻無法控制自己,也不知道新能力是什么,懵懵懂懂的全靠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