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通道權限,也聯系不上地表的人,無法獲得有效支援。就算地表的人很快發現不對勁
,抓獲了主使者,伊芙琳又真的會妥協嗎
霍延己道“已經派程序專家前往總控室了,先看看有沒有辦法終止。”
桑覺唔了聲“要是沒辦法呢”
霍延己眉頭皺都沒皺一下,淡淡道“那就只能連累你在地下一起度過最后的十年了。”
霍延己鮮少“畫大餅”,他從來都以客觀的態度審視一切,分析所有可能性,然后全盤接受。
他們坐上車,駕駛座上的副官問道“長官,現在去哪”
霍延己一時沒說話。
他靠著椅背,望著窗外的夜景,這座深埋地下的高科技城市里,難得有了混亂的局勢。
人們走出家門,孩子們趴在集體教室窗口前,或心慌、或麻木、或懵懂地抬眸望著天穹上的碩大倒計時。
他們從出生起就知道天空是假的,陽光是假的,星星也是假的,卻是第一次有了直觀的認知。
漆黑之下,連城市的霓虹光都黯淡了幾分。
霍延己注視著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人,望著她們面上的表情,許久之后,道“如果真的能終止自毀程序,她們會是什么反應”
副官一愣,道“應該會慶幸能多活一段時間不好嗎”
對于他們這種在外界刀尖舔血的人來說,能不能活滿十年是個未知數,但對地下城的居民來說,那是一定能活到的,除非全人類都毀了。
霍延己反問“你活著開心”
“這不知道怎么說,但至少沒有很痛苦。”副官猶豫了下,道,“長官,恕我直言,地下城的居民一度是被保護的太好,抗壓能力太差,所以郝會工程師才特別是夫人。”
對于地表生活的人來說,死亡是最司空見慣的事,失去朋友失去愛人的悲劇每天都在上演,如果每個失去的人都想毀掉一切,那都不用怪物出手,人類早就自取滅亡了。
桑覺疑惑地插了一嘴“為什么你要說他們的抗壓能力差呢”
副官沒理解“什么”
桑覺道“博有人對我說,人類的抗壓能力與經歷掛鉤,你們將一小部分群體禁錮在地下城里,為黎明貢獻,這束縛了他們的經歷與人生,他們的眼界和思”
霍延己偏頭看著桑覺,淡淡補充“思想。”
桑覺點頭“他們的思想是被強行,強行”
“規訓。”霍延己抵唇,笑了聲,沉重的氛圍輕松了些。
桑覺瞪了霍延己一眼,又嘲笑他。不過心情又隱隱不錯,他的人類很通龍性,總是能知道他想說什么。
隨后桑覺繼續道“他們的眼界與思想被強行規訓在這個圈子里,這不是她們自愿的,所以跳出這個圈子里的人,怎么可以想當然地指責他們呢”
副官“”
他著實有些意外,看似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的桑覺能說出這么一番話。
畢竟桑覺是個旁觀者。
就像是之前去支援七區,對包滄說的那番話一般,因為未入局,所以可以做到公正客觀地審視、評價。
霍延己曲起手指,緩緩地輕敲扶手,望著天空上正在一點點變小的數字,平淡地拋出一串數字“地下城居民平均壽命約莫四十七歲。”
副官一愣。
他從前只對安全區畸變者、對居民的死亡數據如數家珍,卻對地下城卻一問三不知。
他有些不能理解,被全方位保護的地下城,在不會遭受怪物侵襲的情況下,為什么平均壽命這么低
“多段生育對壽命影響很大,還有心理層面、人造環境的因素。”霍延己淡淡道,“但從前議庭并不在乎這個平均壽命,因為不論男女,一老就失去了價值,活著純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