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聒噪的尖叫聲中,虞意心臟狂跳,手指舞出殘影,掐出一個劍訣。
薛沉景獠牙合攏的同時,青色的劍光在她指尖爆出。
劍光與尖銳的獠牙相撞,擦出火花銳響。
兩人都同時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虞意被纏繞在腰間的腕足猛地甩出,捂住自己還是被啃出一道血紅牙印的手背。
薛沉景雙手捂住嘴,弓著身子顫抖,偏頭吐出一口血水,血水里躺著好幾顆被崩掉的牙齒。
虞意看他一下巴血的樣子,心里頓時平衡了,活該。
地上立馬冒出一團黑霧,黑霧里探出一雙爪子,在薛沉景吐出的血水處扒拉,指骨變做鋒利的匕首,連血水帶磚石一并刨走,珍而重之地捧住縮回黑霧里。
虞意“”
薛沉景對骨魔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他氣得雙眼泛出淚光,瞪著虞意。
待到緊抿的唇縫里重新生出一口新牙,才狠狠一擦嘴角,啐道“呸,難吃死了。”
還崩牙。
虞意的目光從地上的坑,轉回薛沉景身上。
她敏銳地捕捉到纏繞在他腰間探頭探腦的觸手,那腕足半透明,泛著微粉色,末梢明顯缺了一塊,是被她啃的。
搞了半天,薛沉景是在報復她啊。
“我啃的是你的觸腳,你就算要報復,也應該啃我的腳。”虞意說著,挑釁地朝他揚了一下腳。
薛沉景朝她沾滿泥土的鞋底看了一眼,面露嫌棄。
經過這么一打岔,虞意一時忘了提醒他,外面有兩個離山劍派的修士正往這里趕來。
等她想起要說時,裴驚潮兩人已經來到淬器臺外。
他們的身影在敞開的門扉后一閃,裴驚潮赤紅如火的劍氣先一步橫掃進來,斬向淬器臺內。
“擅闖離山禁地者,死”裴驚潮冷銳的聲音同劍氣一同卷入。
元嬰修士的劍壓凝成一柄巨刃壓在這座淬器臺中,刃上迸發出的劍氣幻做一柄柄小劍,颯颯劈下。
虞意被劍壓壓得動彈不得,青竹劍光勉力護住她周身,與劈斬下的赤紅小劍相抗衡。
她被震得胸口再次嗡鳴,先前壓在喉中的一口血再也忍不出,從嘴角滴落。
薛沉景的處境也并不樂觀,他收斂了先前懶怠享樂的姿態,眼瞳微瞇,氣勢緊繃。
外面的兩個修士是元嬰修為,光是這當先一劍便讓里面的兩人有些吃不消。
薛沉景的肉身孱弱,本身的實力比虞意還要不如,還遠遠無法同元嬰劍修正面較量。
觸手迅速蠕動成一堵墻,抵住頭頂巨刃劍影,腕足背脊上的蛇鱗在劍壓下蕩出一層又一層的金光。
薛沉景被劍壓迫得膝蓋一寸寸彎折,險些快要半跪到地上。
他掐住指尖,墜下一滴血珠,血珠滴落地上迅疾地結成一塊巴掌大的法陣。
陣線晃動,一頭黑影從那塊巴掌大的陣法中艱難地擠出來,迅速膨脹,化作一頭體型龐大筋骨健碩的蠻牛。
它一出現,幾乎占據半個淬器臺的空間,昂首往上沖撞時,淬器臺的地面都被它的蹄子踩碎。
堆疊在頭頂的觸手飛快收回,劍影瞬間往下壓來,和彎弧的牛角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