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黎被離夙充滿占有欲地抱在懷里,一動都不能動,偏頭朝薛沉景看去。
他的確流了很多血,身上的傷口明顯比先前更多了些,鮮血浸透衣衫,都能從鮮紅的嫁衣上看出端倪。虞意躺在他身上那么長段時間,就連她身上的衣裙都被侵染了斑駁的血痕。
心軟的小鳥妖為難地在心里問道“阿意,怎么辦要不要管他呀”
虞意全然沒有小鳥妖那樣軟的心腸,她只覺得麻煩,說道“別管他,他死不了。”
小鳥妖不放心“可是,那是仙君的身體呀,仙君本來就被廢了修為,一直這么流血,會不會死掉啊”
虞意苦惱起來,她都差點忘了,自己雖然知道他們已經死了,但這些沉浸在過往中的地縛靈是覺得自己還活著的。
“阿意,他真的流了好多血。”淮黎說道。但虞意沒說話,小鳥妖便也聽話地靜止不動,沒有起身要去給仙君治療的打算。
離夙的神情便越發得意,恨不得將他六條尾巴都圈在懷中人身上,在她身上標記自己的味道。
薛沉景緊抿唇角坐在地上,吸附在石室墻上的觸手暴戾地蠕動,將磚石震得龜裂。
室內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種聲響如潮水一樣跌宕起伏,囈語一樣回蕩在四周。
漸漸的,這種聲響匯作了某種含糊不清的人聲,可憐巴巴的。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這個騙子”
“你答應過不會丟下我不管,主人,我也好疼啊我也好疼,你不會不管你的狗吧”
淮黎摸著耳朵,“什么聲音我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
離夙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一雙貓眼警惕地往四周打望,最后鎖定在薛沉景身上。
但那個一身紅裝的人修始終都坐在那里,安靜地面向著他們,一動也沒動過。
周遭的聲響不絕,回蕩在室內,如泣如訴,比鬼哭還要難聽,吵得人腦仁疼,虞意煩不勝煩,嘆息一聲,“好吧,淮黎,我”
沒等她說完,淮黎立即讓開,又驚又懼地催促道“你快去你快去,快安撫下你的貓貓,他怎么比離夙還嚇人。”
反正,除了仙君以外,她是不敢接近那個人的。
虞意“”薛沉景只是一只沒有腦子的觸手怪。
懷中人的身子一動,離夙雙臂立即繃緊,警覺地問道“你想做什么”
淮黎趕緊又支棱起來,抓住離夙的袖子,勸說道“離夙,我就去看看他的傷,仙君曾經救過我,我不能讓他死在這里。”
離夙不聽,“不行,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不會讓你過去。”
淮黎勸說不過,她悶頭想了一會兒,手悄悄伸進腰間百寶囊,摸索片刻,抓出一枝干草揉碎了朝離夙面上灑去。
離夙聳了聳鼻尖,瞳孔驟然一縮,又飛快擴散開,整個神情都變得迷離起來。他的身子軟滑下去,竟一下變回了原形躺在地上的碎草翻滾起來,喵叫聲止都止不住。
淮黎拍拍手掌,“好啦,這個真的有用欸”
虞意重新接管了身軀,看一眼地上喵喵直叫的貓咪,小貓身形柔軟修長,身上遍布斑點,是一只豹貓。她搓了搓指尖,忍不住道“想摸。”
淮黎和她一樣心癢癢,“我、我也想。”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完全化作原形的離夙,這么小小一只,比他故意變大身形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愛多了。
兩個人意見一致,身穿襦裙的少女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將罪惡的雙手伸向了沉醉在貓薄荷中的小貓咪。
系統發出慘烈的嚎叫“主人,你輸了,你輸得好慘啊。”
薛沉景氣得觸手都在抖,在心中冷冷哼道“呵,不過就是一只低級的蠢貓妖。”
他伸手拽過一條顫抖的觸手抱進懷里揉捏,觸手表皮光滑,肉質又柔韌彈性。這個手感難道不比那渾身都是毛的東西更舒服嗎